包括赵景州在内,也曾是庞卓手下的将领。
所以庞卓的呵斥,赵景州也只能点头应是。
“你儿子太差了。能力不足可以原谅,但蠢,不能原谅。如此蠢的人,怎么能担得起镇北侯府的大梁?”
庞卓一点都不给赵景州面子:“和他相比,另一个姓赵的年轻人,简直是人中龙凤,他都没有和人家比较的资格。景州,你知道是谁吗?”
赵景州平静道:“河道总督赵林。”
“河道总督,统管天下河道,不止管理治水之事,连漕粮等都归其管辖,位高权重,向来都是由皇室成员来管理,如今陛下竟然给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外人,可见陛下对他的宠信,无人能比。”庞卓说道。
赵景州仍然很平静:“可惜的是陛下快要殡天了,赵林那河道总督也做不长久了。”
“你怎知会做不长久?”庞卓冷笑道:“你不会不知道这些日子傅承望带着他来回走动,把自己的人脉关系全都介绍给他,很明显准备把他培养成新的楚党党魁。一个楚党党魁,新帝是何等的愚蠢,才会把他废掉?”
赵景州道:“傅承望的一厢情愿罢了。赵林如此年轻,怎能担当党魁?楚党内部颇有不同的声音。”
“呵呵!”
庞卓冷笑两声,道:“不同声音又如何?试问这天下,谁有赵林的手段?整个大启数千万人,不过出这么一人而已。可惜,若是早早认识,就把娇儿嫁给他了,不至于便宜了傅承望那老东西。”
赵景州的表情这才有所变化:“老大人对赵林如此看重?”
庞卓淡漠道:“赵林有这个资格。”
赵景州道:“但是他行事过激,早晚会自食恶果。”
庞卓十分鄙夷道:“你若是只为来诋毁赵林,可以走了。”
赵景州这才道:“老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好吧,现在说我的来意,想给瀚儿他们提前完婚。”
庞卓冷哼道:“哼!他的名声已经臭了,如何让老夫把娇儿嫁给他?”
赵景州道:“瀚儿本性善良,只是一时冲动。他和荣妃之间并无男女关系,只是想拉拢荣妃在裕王那里立功,并没有别的想法。”
“是吗?可为什么老夫打听到的消息,是两人衣服都脱了被皇上捉奸在床?”
庞卓淡淡扫了赵景州一眼:“赵景州,你是老夫一手提拔上来的,难道在你眼里,老夫已经老糊涂了吗?”
赵景州连忙道:“老大人息怒,我并不是有意说谎,瀚儿此人太过心软,容易被人蒙骗。他的本意是好的,想要拉拢荣妃,在关键时刻打开宫门,只是他毕竟年龄太小,又急着立功,这才被荣妃给蒙骗了。”
说来说去,还都是别人的错,跟赵宸瀚无关。
庞卓只是冷笑。
赵景州道:“老大人到底什么意思?这亲事结还是不结?”
庞卓是地位高资历深,但毕竟已经多年不领兵了。
而赵景州才是现在的大启第一大将,所以在委曲求全之后,开始不耐烦了,挺直腰杆询问。
庞卓淡淡道:“婚可以结,但是成亲后立刻就要生子,只要是儿子,马上就立为世子,你或者送来给老夫亲自教,不要赵宸瀚插手。”
这是因为大局不能不结,但却又看不上赵宸瀚,所以干脆就是让他生个儿子就一脚踢开,等外孙长大了直接做镇北侯府的主人。
至于赵宸瀚,哪凉快就去那儿。
赵景州思索片刻,道:“就照老大人说的做。不过老大人对瀚儿有所误解,以后定会明白。”
庞卓道:“你们准备定在什么时候?”
赵景州道:“十二月十八是个好日子。”
庞卓点头:“好。”
把亲事谈妥,赵景州放下心来,道:“老大人对赵林如此看重,可曾和他见过?”
“没有。”庞卓道。
“此子心思狡诈,若是见他,老大人定要当心。”赵景州道。
庞卓失笑:“区区一孺子,就算他有才华能力,却也到不了让老夫当心的地步。倒是你儿子,已被皇上发配到他手下,却是该当心了。”
赵景州同样笑道:“他还管不到瀚儿头上。”
庞卓问道:“你似乎对赵林很有意见?你们好像从未见过吧?”
赵景州道:“是未见过,但从他一路行来的种种事情可见,不是个良善之辈。”
庞卓摇头道:“这你就错了。我看这孩子不仅心性善良,而且品行也是上佳。他在青州做的种种事情,满朝文武有几个做得出来?换成李承乾去,也不比他强。”
赵景州并不满意庞卓这位老上司竟然这么夸张赵林,道:“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看他先后杀害冯思远和熊辉熊光,就能看出此子心肠狠毒,无人能比。”
庞卓却道:“对于冯思远等人,赵林做的没错。不杀他们,难道等他们来杀他?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冯思远是自杀,熊辉熊光是意外,尚无证据证明是赵林所为,连熊家都无话可说。景州,你这样说,容易引起赵林的不满啊。”
赵景州不屑道:“他不满又如何?难道还能对我动手?”
“有何不可?他现在可是河道总督,掌管天下漕粮运输。万一他断了你的粮草,你又该如何应对?”庞卓道。
赵景州嗤笑:“镇北关内储存的粮食,足可以应付半年。他敢半年不给镇北关运送粮草吗?再者,陆运不过是多耗费一些时日,就算他不给镇北关运送粮草,也断不了粮。”
庞卓皱起眉头:“你对他的看法太偏激了,是因为你儿子在他手下吃过亏?”
赵景州不愿意解释,道:“我看人从未有错,赵林此人若是得势,必然是奸臣。影响国祚。”
庞卓失笑,突然道:“若是你如此看法,不如上朝时上书把青州军从他手中拿走。没了这把刀,他就老实了。”
赵景州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庞卓便不愿再跟赵景州谈论赵林的事,转而问道:“大位之争,向来或死或生,从无第三条路,你们确定已经准备好了?”
赵景州肃然道:“机会难得。难道老大人不想为家里搏一个世袭罔替的王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