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藏之的话说的足够清楚,圣上心里哪能继续装糊涂。
他只是难以相信自己这个与世无争的弟弟,争得最厉害。
回过神来,圣上摆了摆手:“既然你都查到这了,继续往下查吧。”
“允王给人三天时间,事关凌云皇室的根基,孤不能给你三日,最多两日,你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布置好应对。”
沈藏之一顿。
两日半!
要知道允王背后谋算,就凭他能把手伸到前线,不说二十年,至少也十年了。
十年谋划,要沈藏之三日应对?
这像话吗?
可这个疑问,沈藏之自是不敢问出来的。
何况现在,他们的确没多少时间了,原本是打算去哈吉部落寻找线索,半道却被引到了允王跟前。
要是还不能破了允王的计划,不仅凌云要颠覆,他们只怕都活不成!
允王一旦成功,他们这些人,自然是要被扫清的。
沈藏之垂着眼眸应了一声是。
圣上低头看他,神色间带着浓浓的怀疑:“藏之,孤记得你的夫人跟着你一块儿去了。”
“如今你进宫,她呢?”
“她……”沈藏之满是担忧:“允王担心臣叛变不听话,一直让臣带着夫人做质子。”
“谁成想沈修益反手诓臣来您跟前做杀人的刀,也担心臣会不忠,特意将她扣下了。”
“如今人就在客栈里住着,若是您派人去寻……”
“孤派人去寻,岂不是打草惊蛇?”圣上冷笑:“你把孤吩咐的事情办好,这样她就能早点脱离狼窝子。”
“对了,太后心疼允王,有些事不要张扬。”
沈藏之明白:“臣知道。”
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顺利。
先一步传出好消息的,不是沈藏之这边,竟然是临安侯府。
长宁郡主一纸状书把临安侯沈炳泽告去了刑部,说他背信弃义,谋养外室,还贪墨她的嫁妆。
如今的临安侯府本来不姓沈,而是萧家留下来的产业,太后娘娘当初给拟定的嫁妆里,便有这一份宅子。
现在该物归原主,也算是理所应当。
当初的嫁妆单子还在,明明白白,毫无意外,沈炳泽要带着他的妻妾离开临安侯府。
沈炳泽得知这个消息,气的差点撅过去。
可再不甘心,整个上京瞧着,他还要这张老脸,不得不按照最后的时间,在三日内腾出地方。
王氏差点没气死。
一个清歌就够头疼的,原想着荷风榭那个郡主不争不抢,暂时不对付她就行,没想到她还没出手,人家捷足先登。
王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愤愤的想,当初就该直接药死长宁郡主,省的后面这么多麻烦!
另一头的伯爵府同样不好过。
宋老太状告宋予恩不成,反而让长宁郡主的人全权接手府上各种事情。
他们不敢问,也不敢说,每天都指望着长宁郡主不要闹事,以及宋予恩早些出面。
若宋予恩在,他们还能用孝道压人,这长宁郡主的身份,谁敢质疑?
担心的事,远不止于此。
长宁郡主的人进府当天,就叫人拿来了宋予恩的嫁妆单子。
这单子可不是太后娘娘和长宁郡主添妆的那一份,而是宋予恩的生母成桂枝当初从成家带出来的。
除了单子做证据,更有成桂枝的那些个闺中密友出面佐证。
这下,曾琦梦和宋老太的算盘彻底碎了。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为了宋如玉在临安侯府过得下去,这些银子必须拿出来。
可话说回来,他们来上京几年,吃穿用度要银子,上下打点要银子,给宋如玉请的各种师傅要银子。
宋老太的药要银子,宋明文的大夫要银子,曾琦梦跟那些个夫人来往也要银子。
银子银子银子,没银子转不开身,成桂枝留下来的私库只出不进,还变卖了不少摆件和装饰。
单是那些个东西就赎回不了,何谈像是丢到无底洞里面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