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押着赵雅婧往坤宁宫去,赵雅婧心慌得不行,想挣扎又挣扎不脱,一路拖拖拽拽到了坤宁宫,李轻颜正与徐大人说话,林婉容一行被拦在院子里,没让进去,赵雅婧也不挣扎了,都到了这里,该冷静下来想想对策,她于是不吵不闹,半跪着。
林婉容看见徐尚书出来,也是一惊,大臣不可入后宫,这是规矩,除非嫡亲的亲人,那也得太后或者皇上允许,便是见面,也得隔着屏风,顾及君臣之礼男女人别,可看徐尚书这样子,怕不是第一次来,见了她,也行了一礼,并无慌张。
“徐大人!”林婉容忍不住唤了一声。
徐尚书向她作了一揖道:“老臣还有事,贵妃娘娘慢忙。”
说完就走了。
林婉容向那不太苍老的背影啐了一口,虽然很想骂一句男盗女娼什么的,又怕一出口,骂的不是李轻颜而是给自己找打。
李轻颜正秀眉微蹙,林婉容进来,就让人将赵雅婧推到前面跪下:“皇后姐姐,您要的交待。”
李轻颜美眸微眯,看了眼地上跪着的赵雅婧:“如此说来,你才害本宫摔跤的是幕后黑手?”
赵雅婧点头又摇头:“娘娘,珠子是臣女从小太监手上买的,但臣女也确实喜欢那串珠子,哪知却是个劣等货,同人玩耍时,它竟断了,让娘娘陷入危险,臣女大罪,但臣女实是无心之过啊,还请娘娘宽容。”
她一上来就承认珠子是她的,却只说是不小心玩断,并非有心加害。
这话还有一定的可信度,但实在好笑。
李轻颜冷笑道:“你堂堂果郡王府的千金,竟然觉得那样一串低劣的珠串是好东西,还喜欢上了?既是喜欢,又为何断了珠子散落之后又不捡回呢?”
“臣女不知道珠子掉了,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当时戴着也是好玩儿,还是这两天贵妃娘娘提起,臣女才想起来。”赵雅婧道。
“还真是巧啊,林贵妃,你说呢?”李轻颜含笑睨着林婉容道。
林婉容头痛:“回姐姐的话,不仅是珠子,那猫儿,也同赵姑娘很熟,臣妾问过宫里的人,姐姐出事的前几天,赵小姐都拿着食水喂那小黑猫儿。听说有种药叫猫腥草,猫儿一闻就会发狂,这是今日在赵小姐丫环屋里搜到的。”
猫腥草李轻颜是知道的,这种东西,京城并不多见,药铺里有,原也不是专门给猫用的,有些治风寒的风子里会添一点当辅药,是有人发现,猫儿吃了这种草后会发狂伤人,这才叫了猫腥草。
虽然京城不多见,但也不是买不到,太医院的药房里就有,赵雅婧想弄一点喂猫并不难,但太医院里的药材也是有数的,尤其是上回自己整顿过一次后,太医院的管理愈发有条有理,精细方便了。
“臣女并不认得什么猫腥草啊,臣妾自小就怕猫,还被猫攻击过。”赵雅婧一边争辩,一边狠狠剜林婉容一眼,用猫腥草这事儿,要说起来,还是林婉容的人提醒了她。
当初赵雅婧也是不小心听翊坤宫的人闲聊,说这种草有让猫儿发颠的作用,这才让她起了心思,如今想来,翊坤宫怎么这么巧正好有只黑猫,而宫女又正好聊起了猫腥草的特性,一切,都好像是被人设计好了的。
但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谋害皇嗣和皇后是何等罪过,不用本宫细说吧,交给宗人府吧仔细审问核查。”李轻颜摆摆手道。
许雅婧脸色刷白:“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真的没想要害您啊,真的是巧合……臣女是被人利用……”
李轻颜却不有听下去的兴趣,摆手让人将许雅婧拖了下去。
林婉容有点奇怪:“就这样?这不似皇后姐姐的风格。”
“本宫什么风格?是了,你是翊坤宫主位,你请进宫里的人犯了事,你当受连坐,回去跪五个时辰吧,不用谢本宫,这是最轻的惩罚了。”
林婉容气得咬碎一口银牙,她本就挨了兴阳一顿打,又不得不将赵雅婧这个棋子暴露出来,本还想留着她大用的呢,如今还罚跪五个时辰,跪得完,一双膝盖别想要了。
走到门口,一口气到底压不住,回头冷笑道:“姐姐以为自己赢了吗?皇上那般在乎你肚里的孩子,可孩子无端没了,那又如何?”
她的意思是,赵鸿昱明知李轻颜肚里的孩子没了,自己也有掺与,但他选择轻拿轻放,并不打算重责自己,李轻颜也清楚赵鸿昱的心思,也只能对自己小惩一二,所以,李轻颜你也没赢啊,皇上的情,在你那边有,但也并不多。
“所以,你如今得意畅快,是因为我肚里的孩子没了?”李轻颜好笑地问道。
“姐姐还能如此谈笑风声,臣妾好生佩服,当初臣妾的孩子没了时,可是痛不欲生呢,可见,姐姐也只那么在乎这个孩子,或者说,你不在乎的是孩子的父亲,你并不太愿意为皇上生儿育女,你的心,另有所属。”
李轻颜不由笑出声来,差点眼泪都笑出来了,林婉容一脸冷漠:“姐姐还是别笑了,你这笑,比哭还让人难受呢。”
李轻颜终于不笑了,慢悠悠道:“你是在与本宫同病相怜吗?你没了孩子会痛不欲生,若本宫的孩子没了,本宫照查痛苦难过,只是可惜了,本宫的孩子,好端端在肚子里呢,谁告诉你,本宫滑胎了?”
林婉容如遭雷击,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汤嬷嬷好笑地补了一句:“皇后娘娘福运永昌,小太子在娘娘肚子里,好着呢,贵妃娘娘,让你失望了。”
“不可能!她摔了那么重的一中跤,还见红了,太医也说孩子没救了!”
“你还真这么失望啊,不知皇上知道你的心思后,会作何感想呢?”李轻颜轻嗤。
“为什么,你的孩子能好好儿的,我的孩子却没了,六个月,成形了呀,不再是一团肉,是成了形的孩子啊,我明明,明明就那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