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剩下去亲吻她了。
此时此刻,亲吻她的嘴唇他才不会那么慌张、才不会那么的无措;此时此刻,羽淮安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名情场高手,短短几句话就能哄得爱人喜笑颜开,耍几个小把戏就可以化开爱人眉上的苦楚。
但,他没有那项技能。
毫无意外,他的行为换来沈珠圆的拳打脚踢。
他力道稍微轻些,她就扯开喉咙骂“混蛋”第二声浑蛋如数被他堵住,他力道重了,她的脚就开始蹬他。
(中)
出了小巷,沈珠圆从哥特女孩变成了和敌人厮杀了三百个回合的哥特女孩,这是她自己说的。
当然了,羽淮安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珠圆不仅让他的脚几处挂彩还咬破了他嘴唇,从口腔里时不时传出的铁锈味判断,有可能沈珠圆咬破地不止他的嘴唇。
不过……
一边走一边不忘回头警告让他滚回特拉维夫的沈珠圆有了点昔日甜甜圈女孩的影子,表面很听爸爸妈妈话,其实心里尽是自己的主意;可以独自在房间发呆一个小时,但那一个小时已经是极限。
发呆一个小时是极限,但一天干出一百件事情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两人一前一后往出租屋方向。
她在前,他在后,她先于他之前进了出租屋,伴随“砰”一声,羽淮安结结实实吃到了记闭门羹。
羽淮安开始敲门。
“咚咚咚”。
无回应。
继续敲门。
第七次敲门声响起后,门里才传来沈珠圆的声音,问他为什么要提前一天出现。
隔着门板,他温柔叫她圆圆。
温柔告诉她,他爱她。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提前一天出现?”
“圆圆,我爱你。”
“你其实并不惊讶我会穿成这样出现在那,对吧?”
“圆圆,我爱你。”
“羽淮安,你压根不相信我,你瞧准了我,我压根就不是那些人口中说的那样,圆圆很坚强,圆圆会度过任何难关。”
“圆圆,我爱你,比任何时刻都要爱你。”
终于,那扇门缓缓开启,从门缝隙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轻轻捶打在他胸腔上,一下,两下,三下,第四次改成揪衣领。
顺着那力道,他进入了门里。
那扇门再次关上时,她投入了他怀里,她主动亲吻了他,主动去触摸他的敏感所在,主动卸下那件哥特外套。
来自肺部的震荡让陷于他和墙之间的那具身体开始颤抖开,和那些小木屋时日的一个个深夜他的手遍布她身上每一寸肌肤,被裹在粉色绸缎露出的三分之二球体光滑而丰满,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手一扯,最后起到遮挡作用的粉色布料从她身上掉落,脸深深埋进那片雪白之间,从头顶处传来她吃吃笑声,她吃吃笑着说出从前某些特殊时刻打死都不会出口的爱语。
那些的时候——
“圆圆是个胆小的姑娘。”
“我才不是胆小的姑娘。”
“那就……那就说,嗯?那没什么的。”
“还说那没什么!”
“这话意思就是要说出那些话需要很大勇气来着?”
“也……也不是,我知道,女人会说那种话,男人们也喜欢……喜欢女人们说那样的话,可……我就是说出口。”
“沈珠圆,你还说你不是胆小鬼。”
“才,才不是,我才不是,羽淮安,我胆子大得很,你也是知道的。”
“那,那就说,嗯?”
“不要,我才不要。”
“沈珠圆就是胆小鬼。”
“不是,都说我不是胆小鬼了,我只是……只是怕被妈妈知道了,我说出那样的话,总之……总之,我就是怕被妈妈知道。”
为什么关键时刻总会抬出妈妈来,这也怕被妈妈知道,那也怕被妈妈知道呢?
逐渐逐渐羽淮安懂得了。
与其说是圆圆怕妈妈,倒不如说那是圆圆守护妈妈的独特方式。
妈妈把圆圆带到这个世界过程特别的不容易,为能让圆圆顺利带到这个世界,妈妈差点死在产房。
在妈妈的形容中,圆圆就那么点大,妈妈发誓说圆圆一开始就只有小拇指大小,小拇指大的圆圆瞧着总是让她心惊肉跳的。
圆圆是妈妈的日记本,圆圆每一次变化都发生在妈妈眼皮底下,戏水、玩泥巴、在沙滩上建房子、被宋金嘲笑穿粉色猪猪小裤裤一脚把宋金连人带自行车踢到河里去,第一次生理期躲在妈妈背后看着妈妈给她挑选卫生用品。
妈妈总是把“圆圆你现在还小”挂在嘴边。
如果圆圆忽然一下子就长大了妈妈会不习惯的。
所以,圆圆需要慢慢地长大。
在沈珠圆计划里,如果她和男孩约会了,妈妈必须有所察觉,某天她和男孩接吻了,她会弄出点破绽来,比如一看就知道是被吻花了的口红。
就这样,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妈妈就接受了圆圆已经长大的事实。
可,飞地男孩让沈珠圆的成长计划泡汤了,她再也没有机会遇到从彼此有好感、通过时间沉淀、再经过妈妈默许,发展成情侣,顺其自然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