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我的外套翻出来递给我,入冬的薄外衣染上灰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我急切的搜外衣口袋,只摸到江恒的那块令牌。
冰凉的触感硌的人虎口发麻。
看来在我们回到地面以后,那个男孩来过一次,他把自己的令牌偷走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和上次镜子幻境一样,他不在我身边,生死不知。
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撑起来。
这次的情况更糟,恶欲不杀他,但也不会让他好过。
算了,别想了……
我深吸了口气,将暴躁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控制自己不去想。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我们昏过去了多久?”
“大概有二十个小时了。”
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现在我的腿怎么样?能直接办理出院吗?”
“骨裂,少掌门有点脑震荡,可能会头晕,恶心,行动不便。”
妈的,三句话不离少掌门,丫是看上苏乐了是怎么着?
“你什么意思?”
苏乐听出不对了,喝了口他递过来的水。
“掌门的意思是,不让您去冒险。”
他仍是恭敬的,语气却是丝毫不让,这意思很明显。
刚才苏乐还一脸得意的说他爹同意他去,现在这人又说不同意。
很明显前后不一致,说给苏乐听的不过就是缓兵之计。
“不是,我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我还能出事是怎么着?”
“如果没有我跟着,这次就出事了。”
他平静的反驳,硬是给苏乐说的呛了下。
“轮不到你管,我什么都不想管,为什么我要……”
“因为您是少掌门。”
这句话之后,病房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苏乐攥成拳,愤恨的拍了下被子,撇过头去不想说话,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倒不是说在耍大少爷脾气,他这人想必大家都清楚,生性爱自由,茅山少掌门对他而言最大的作用就是拿出去吹吹牛逼,对他来说更多的是束缚。
他这人天生就不擅长算计,不擅长管理大局。
并且,一堆人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上,让他听话让他管控大局。
却还要明里暗里的挑他的问题。
他这么年轻,不论是茅山上层还是行内,都不会承认。
就跟上次一样,一群小屁孩都敢当众挑事,就知道外界有多不服这件事了。
毕竟人就是这种生物,嫉妒是人的天性。
觉得自己这么牛逼,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当茅山的掌门,看着就牙痒痒。
“少掌门请慎言,全茅山上下就指望您呢,这也是迫不得已。”
“你们……到底,谁在指望我?不是都想让我去死吗?”
那人没想到苏乐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愣了愣,头还是低着的。
“怎么,你不会要告诉我,大家都没有不臣之心这种话吧?别自己骗自己了,我死了大家都高兴不是吗?现在装个屁啊?”
“不是。”
苏乐疲惫的靠在床上,我冲他点头,算是理解和安慰。
“不论怎样,您也不能有危险。”
“现在不让我有危险,等着让谁杀我树立威严呢?”
那人干脆不回答他的话,说了句:
“这也由不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