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挑眉,眸光锐利如刀。
姜媚摇头:“他与我早就没有半点关系,我是舍不得三郎因我犯险。”
姜媚说得恳切,满脸都是担忧。
裴景川眸色一暗,封住那两片红唇。
清檀连忙退出房间,关上满屋春色,过了会儿,裴景川沉着脸走出来。
“公子?”
清檀讶然,她被派来伺候姜媚这么久,裴景川虽然不是每夜都陪着姜媚,但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中途离开的情况。
裴景川没应声,出了院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屋里,姜媚捂着小腹,低声开口:“我来癸水了,劳烦姑姑让厨房帮我熬点儿红糖姜水。”
“好,”清檀应下,而后忍不住问,“姑娘和公子吵架了吗?”
这些日子裴景川对姜媚的好清檀都看在眼里,姜媚有痛经之症,以裴景川对姜媚的看重,怎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姜媚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也不算是吵架吧。
是她说错了话,把他们的关系变成了一笔交易。
她来了癸水不能履行交易,裴景川自然没必要留下来对她嘘寒问暖。
——
周鸿远对姜媚放完狠话,心头并没有任何的畅快。
姜媚颈间的吻痕和红润妩媚的面庞像是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在了他心上。
他恨不得立刻将裴景川拉下神坛,将所受屈辱百倍千倍地奉还,可事实是他连找裴景川当面挑衅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拿姜媚撒气。
简直窝囊至极!
一路颠簸,半个月后,周鸿远才终于来到蓟州。
蓟州遭了水灾,很多百姓流离失所,朝廷设了慈济院收容这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周鸿远便是被派来做慈济院院使的。
院使名义上是七品官,实则只是临时设的职位,等这些难民重建家园,慈济院不复存在,他这个院使也不知会被分到哪个穷乡僻壤去。
大家心知肚明,都没把周鸿远当回事,因此他到蓟州之后,无人接风,也不需要去府衙报道,迎接他的,只有一座破烂的庙宇和一群又脏又臭的难民。
周鸿远忍着不适自己动手收拾了一间禅房住,好不容易收拾完,他去茅房小解,却被人一脚踹进了粪坑。
一番扑腾后,他看到了站在坑上的白亦。
白亦双手抱胸,一脸嫌恶地看着他:“我家公子让我转告周大人,没本事就不要胡乱狗叫,再有下次,周大人的舌头就不必再留着了。”
白亦说完出了茅房,大声呼喊:“来人啊,不好了,周大人不小心掉粪坑里了!”
等众人赶到,白亦早就没了踪影。
周鸿远带着满身屎尿被救起来,所有人都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更有甚者被熏得吐了出来。
周鸿远气得浑身发抖,暗暗发誓此生都和裴景川不共戴天!
千里之外姜媚并不知道周鸿远这么快就遭了报应,也没有时间担心他会回来报复。
那日裴景川一走便再没有来过,癸水结束后,姜媚去了刑部一趟,却见到裴景川,连着碰了三次的壁,姜媚也冷静下来。
裴景川虽然生她的气,却还是派了人帮她去应县验证询儿的死活,而在为裴景川生孩子之前,还需要先用大量的药物为她调理身子。
细细想来,整个交易获益的是她而非裴景川,裴景川要的,一直都是她的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她想讨好,只能从这方面入手。
很快,姜媚便等到了裴老夫人的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