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是夜。
一阵轻咳声,打破了平静。
“来,把药喝了。”
曹昂面露关切,小心的搀起夏侯涓,“自诞下稷儿,你的身体就弱,这次……”讲到这里时,曹昂喉结上下蠕动,到嘴边的话讲不出口了。
说实话,曹昂对夏侯涓,心中是有愧的。
自嫁给他以后,多数时候是担惊受怕的。
在曹稷诞生前后,曹昂在干什么,先是领军去了江淮,以解决孙刘联军进犯,待平定了江淮,把刘备、孙策、周瑜各率本部赶走后,曹昂没有返回襄阳坐镇,反倒是率军北上攻打青州了。
处在当时,夏侯涓是承受不小压力的。
作为曹昂的正妻,她不能表露出丝毫担心或忧虑,可她是女人啊,承受这些她不该承受的,这压力可想而知。
从许都返回襄阳后,曹昂是安生了一段时日,没有离开襄阳了,对夏侯涓也有陪伴,可曹昂要做的事太多,需要忙的又太多。
夏侯涓对此是看在眼里的。
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到妻子的职责,对曹昂有关心,自己表现得足够贤惠。
可接着呢,曹昂又离开襄阳了,本是为了巡视各地,可接着在荆南就出现叛乱,没多久荆北也跟着乱了。
这个时候呢,后院有袁华、步练师、邹氏怀有身孕,对夏侯涓而言,她一方面要应对外面的种种,一方面要派人照看好她们,毕竟这怀的是曹昂的骨血。
正妻的责任之一,是叫自家丈夫能多子多女,毕竟血脉越昌盛,对这个家是越好的。
别看夏侯涓对此没有说过什么,可曹昂是能够看出来的,也是这样,在维护夏侯涓方面,曹昂是没有任何迟疑的。
在男主外,女主内的大环境下,夏侯涓作为这个家的主母,曹昂断做不出宠妾欺妻这种蠢事的。
家和万事兴。
后院都不安生,那还搞什么啊。
“夫君无需担忧。”
夏侯涓强撑着精神,挤出笑容对曹昂道:“就是风寒入体了,将养些时日就好了。”
可夏侯涓越是这样讲,曹昂就越是感到愧疚。
“辛苦你了。”
曹昂一把将夏侯涓揽在怀里。
夏侯涓眼眶微红。
其实她知道,真正辛苦的,心累的是自己丈夫,自己做的那些事,承受的那些,跟自己丈夫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夫君,有时别太紧绷着。”
夏侯涓紧贴在曹昂的胸膛上,嗅着那熟悉的气味儿,“妾知道,夫君背负了很多,妾无能,不能帮夫君分忧。”
“没有。”
曹昂的脸,贴在夏侯涓的秀发上,“夫人帮我已经够多了。”
此时此刻,在房门之外。
抱着曹稷的曹念,站在她身后的曹彰、夏侯楙,无不露出悔恨的表情,他们在襄阳大营受了二十军棍,本是该立刻离开襄阳的,但是这二十军棍打下去,却让二人昏死过去,这叫曹植、曹冲他们立时护着二人归府了。
反倒是孙翊够硬气。
受了二十军棍,没有昏过去。
这次惩罚,是实打实的,曹昂特意派典满、许仪去监刑,谁要是敢留手,敢徇私,他是严惩不贷的。
包括典满、许仪他们。
不打狠点,就记不住为何受此惩罚!!
既然做了,那就要叫他们记一辈子。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曹念红着眼,转身瞪向二人,“就为了你们痛快,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考虑,你们想过没有,万一你们跑去前线,战死了怎么办?!”
“大兄怎样向父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