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们安歇在一起,屋中总会留下一盏微弱的烛火,这次黑得刚好,趁了这个景。
温凉的风从窗户吹来,缠绵缱绻,两人深深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事毕,魏泽披上衣衫,下榻走到桌边,点燃蜡烛,拿起桌上的小食,重新回到床榻上,将帐幔半打下,摇她起身:“起来吃些东西。”
禾草懒懒得撑起身子,扯过一件外衫,穿好,系上系带。朝他脸上看了眼,男人一张英俊的脸上划拉了几道长长的口子,脖颈上也有,有些过意不去。
“要不要擦点药?”
魏泽笑了笑:“别管我,快吃些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魏泽随手取过一件衣衫铺在床上,将油纸包放到上面,扯掉束绳,摊开,里面都是一些精细的小食,各种各样的颜色,像红花,像绿叶,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这个是什么?”女人指着一个表面金黄,下层粉白的糕点。
魏泽想了想:“好像叫桂糖乳。”
禾草便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微微眯起眼,点了点头:“好吃。”
说罢又拈起一个,递到男人嘴边:“你也吃。”
魏泽低下眼,张开嘴将女人手里的糖糕含了进去。
禾草又指了另一个面上通体奶黄,里面嵌着红色颗粒的方块:“这个看起来像是山楂糕。”
“是山楂糕。”
禾草也尝了一块,知道他不喜甜食,便没让他再吃。
“我再让小二送些饭菜上来?”魏泽说道,晚上他们都还没吃,一直闹到这个时候。
禾草点点头,是有些饿了。
男人穿好衣衫和靴袜,从屋里出来,到楼下叫了小二,备上饭食,送到客房。
过了一会儿,饭菜送了上来,二人吃过后,漱了口,相拥睡去。
另一边,青雁正疑惑,师父不是说晚些时候去找他么,还说有话同她说,怎么去敲门,没人应声,等明日晨起后再去,不知师父有什么要交待她。
次日,青雁早起,穿戴洗漱好,出了房门,走到魏泽的房间前,敲响房门。
“师父,你起了么?”
“师父?”
仍是没有应答,正在此时,隔壁的房门打开,出来一人,青雁转头看去,眼睛渐渐睁大,师父怎么从那个房里出来,下意识的,女子甚至以为自己敲错了房门,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可当魏泽走近,她见他才起床的样子,好眠却又带了一丝丝的惺忪态。
青雁一双摆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气得两眼直瞪,她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觉得师父被妖女迷失了心智。
二人进到房里。
魏泽看了眼自己这个徒弟,拿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
青雁依言坐下。
魏泽还未开口,青雁先忍不住,气道:“师父,您变了!”
以前,师父很少开口说话,大多时候都是闭口不言,可自打这个女人出现后,师父看向那女人的眼神那样温柔,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池温泉,腾着热气。
青雁自家是开武馆的,平时接触的都是男子,心思不细敏,可这么不细敏之人,也察觉到师父着了这个女人的道。
“从前您不是这样,自打这个女人来了后,您就变了,已经被这个妖女完全迷惑住,还……还在她房中过夜。”女人说着气红了眼,一拍桌案,站起身,“一定是她使了妖术,徒儿去杀了她!”
说着快速往门口冲去,然而还不待她走到门口,膝弯处一痛,人已跪倒在地,腿边是一个滚动的小茶杯。
“坐回来。”魏泽说道。
青雁浑身一颤,刚才的浮躁劲儿收起,这才意识到,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只是对那个女人不一样而已。
青雁从地上起身,揉了揉膝弯,跛着腿走回桌边,坐下。
魏泽看着面前的徒弟,青雁年纪小,其他方面都还好,就是容易一根筋,性子直莽冲动。
“当年你同你父亲救我一命,我曾许诺过,可为你们了却一桩事,你父亲是个心善仗义之人,不求回报,事后他因你的央告,向我开口,收你为徒,我便应下了。”
魏泽停顿了一下,又道,“你父亲开有武馆,家底不薄,衣食无忧,没必要跟着我在外漂泊无定,之前许诺过你父亲的那个话仍作数,任何时候都可向我提出来。”
青雁怔住了,慌了,师父这是在赶她走?
“师父,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您就不要徒儿了?”
魏泽放缓语气:“你若仇视于她,我没法带你在身边。”
“徒儿不明白,您和她才待了几天,就偏护上了?”
“不妨告诉你,你口中的妖女,是我的妻子,你伤她的话,别怪为师不讲情面,不如你现在离开,救命之情仍在,大家都好。”
青雁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妻子?妖女是师父的妻子?她不是皇帝的女人么?怎么会是师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