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哭嚎声越来越大。
下人急得直冒冷汗,没法子,赶紧让人进去再通禀夫人一声。
杨氏得知柳氏在外面哭嚎,也不敢让她继续闹下去,省得给周围邻里们知晓,传开了实在丢脸。
沈元芜倒气得不行,砸了一通东西。
杨氏安慰了女儿一番,出去见柳氏。
杨氏见到外面哭的眼泪鼻涕一脸的柳氏,也是糟心的很。
柳氏也是真心实意的哭。
她都快担心死自己儿子了,还要在这里同沈家人纠缠。
自然哭的伤心。
“亲家,快别哭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是不是?”杨氏忙上前拉住柳氏,“要不我们进去说吧,哎,你也知芜芜的情况,她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实不相瞒,她那是中了毒啊,哪里让放心她离开。”
柳氏还是不依不饶,“我不管这些,你一直拿郡主身体不好做借口,我不信!她既已经抬进我们裴家,生是我们裴家的人,死是我们裴家的鬼,这次她一定要跟我回裴家。”
杨氏恼的不行,压着脾气小声说,“亲家,要不这样,我去拿点银子给你,你先回去,等芜芜身体好些,我再让芜芜去好不好?”
“不行。”柳氏一口回绝。
之前每次来武安侯府,也的确是想要银钱,但侯府给她的银钱越来越少。
上次只要了几十两银子。
这次肯定又想几十两打发了她。
沐争又被打了板子,上次的伤才好,她担心这次挨板子,沐争的伤会加重,会花更多银钱。
所以一定要让郡主跟她回去,让郡主出这个银钱。
眼瞅着杨氏还想哄人,柳氏又开始哭嚎,“大家快出来瞧瞧啊……”
柳氏的哭嚎一阵比一阵大,杨氏实在受不住,拉着柳氏又劝又哄的。
书房的武安侯却隐约听见外头的动静,喊来下人一问,才知又是裴家那贱妇上门,这次还一定要让郡主跟她回裴家。
武安侯也发了怒,“你们去叫郡主出去,若她自个无法解决那市井泼妇,就让她随那泼妇回裴家去!莫要在侯府门前把侯府的脸给丢尽了。”
皇上当初都插手了这事儿,想要以权势压裴沐争,让他拿放妾书,现在怕是不容易,需得缓上几年。
下人不敢忤逆武安侯,再怕郡主发疯,也去了沈元芜院子同她叙述了武安侯的话。
沈元芜一听,果然气疯了,将来报信的下人砸的头破血流。
她是有些怕自己父亲。
不敢不出去,发泄完心中怒气后,才去了侯府正门,见到了柳氏。
柳氏哭的正厉害,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来围观了。
“婆母。”沈元芜柔声唤道,“是好不好,因着身体原因,无法去裴家侍奉您,我心中也很是自责。”
说罢,她柔弱的咳了几声。
加之她因着毒蔓延到身上,越发食不知味,每日都吃不下几口。
身形越来越消瘦,纤弱无骨一般。
看着颇有一股楚楚可怜,病若游丝的滋味。
柳氏却根本不吃这套,她道:“既你待在娘家这般久了,身体还是不舒服,不如跟我回了裴家,说不定换了地方,你的身子骨也能好起来。”
沈元芜忍着想要砸柳氏的怒意,她又动情以理的说了几句,想要劝服柳氏先回。
柳氏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最后沈元芜不得不哀求说,“婆母,您也瞧过我生病的样子,知晓我没骗您,我是真的生病了,只想待在娘家养病而已。”
柳氏冷笑,“你说我见过你生病的模样,我可没见过,你倒是把脸上的纱布摘下来让我瞧瞧,让大家瞧瞧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是不是真的面无血色。”
柳氏也是使出了杀手锏,她见过沈元芜的脸。
之前沈元芜为了劝走她,给她见过沈元芜的脸,很是可怖。
她笃定郡主不会在人前露出自己的脸,让众人瞧见她丑陋的模样。
沈元芜死死掐着掌心,盯着柳氏,眼神犹如淬了毒,阴毒怨恨。
她根本不敢摘掉面纱,她的脸已经不止用可怖来形容,是令人恶心,她不想给外人瞧见她的容貌。
“怎么?所以郡主莫不是装的?我好苦的命啊,当初是你害得我儿同那小娼……害的我儿同我儿媳义绝,你是如了愿抬进我们裴家,现在却又开始嫌弃起来,沈郡主,你害的我们裴家好苦啊。”柳氏又开始哭嚎。
周围人看热闹的邻里们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沈郡主怎么连面纱都不敢摘?莫不是真的装病?”
“虽如此,却能理解郡主,毕竟是郡主,却给人做了妾。还是被剥了封号的状元郎呢,更加丢脸。”
“但是婆母已经找上门来,再待在娘家也是不合适了吧。”
“你们听说没,我怎么听说沈郡主是毁了容貌,现在她的脸奇丑无比。”
“我好似也听闻过,就是不知真假。”
听着耳边周围邻里的议论声,沈元芜脑袋中嗡嗡作响,她彷佛被扒光了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无处遁形,她最丑陋的样子好似都被他们看透了。
沈元芜浑身颤抖,再也无法继续忍受这些议论和打量目光,她尖叫道:“别嚎了!我随你回裴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