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放下药碗,擦了擦唇边水渍,轻嗤了声:“废物。”
明二不知这两字是指他还是陈玄钰,默然低下头,不敢出声。
直到离开屋内,由头至尾,谢容都未提过关于锦宁的事宜。
明二忍不住疑惑,趁机会问廖炳将军可有毒到了脑袋,把爱情脑给毒没了忘了锦宁。
廖炳在院中晾晒药材,听此朝东屋方向撇了眼,好笑道:“你这么担心,不如直接去问将军。”
明二横眉,他怎么敢,又听廖炳意味深长道:“放心,未伤及脑子,倒是脑后的淤血因祸得福消了去。”
明二怔了下,立刻追问:“难道说……将军恢复记忆了?”
廖炳未正面应答,只道:“将军刚醒来,被毒侵伤的身体还未恢复,近来两天不宜走动,我待会动身去山上为将军采药,那药材极难得,可遇不可求,今晚多半不回来,你可把人守好了。”
明二端正神色,沉着点头。
将军竟是在这个时候恢复了记忆,因而情意淡薄了,才未相问关于锦宁的事?
这也难以说通,毕竟将军不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对她的情意执着都只深不减……
到了晚上,去山上采药的廖炳果真还未回来。
明二守在屋门外,夜间监察是暗卫的基本操守,他一夜眼不曾合过,时刻谨慎直到天明。
隔日清早,他命人备了清淡的膳食,推门入屋内,却见榻上空无一人,明二脸色霎时大变,一摸床褥竟是冰凉无温,显然人消失已有段时间。
明二立即想到是谢韫的人找来了此处。
可很快冷静下来,昨夜值守森严,除他院外还有十余个暗卫在,就是连个蚊子也不可能飞进来!
明二立刻去召集暗卫找人,转身之际陡然注意到桌上放有一张信纸,他拿起来看,纸上几个潦草的大字赫然印入眼中。
‘原处待命,勿找。’
锦宁白日里吃过解药就昏沉沉地睡去了,再睁眼醒来屋内摇晃着将要燃尽的烛火,显然已是夜深之时。
湘玉紧挨着她同在一张床榻上,胳膊环着她的腰肢睡得正熟。
锦宁眨了眨眼,看着小姑娘香甜的睡颜,不由温柔地弯了弯唇。再抬眼,看见十一趴在桌上睡着了,另只手中还按着长剑。
她放轻动作移开湘玉的胳膊,下了床为她拉了拉被子盖好,拿过搭在衣架上的外衣走去桌边为十一披上。暗卫睡觉时也比常人敏锐,外衣刚搭到肩头十一就睁开了眼,按着长剑的手一紧,横剑朝身后人抵去,看清是锦宁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去。
十一放下剑,看着她问:“身子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
“没事了,”锦宁在她旁边坐下,脸色肉眼可见地比白日要红润,举起胳膊攥拳使了使力,挑眉给她看臂上鼓起的小团肉,“我现在感觉特别神清气爽,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十一抬手去捏,锦宁哆嗦了下就蔫了,哼道:“痒。”
她痒痒肉太多,皮肤敏感,碰不得。
十一忍不住发笑了声。
夜还早,看她现在没什么困意,继续开口:“趁这个机会,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锦宁微怔:“嗯?”
“将军身上的毒已解,你也没什么担心的了,之后的恩怨是他和谢韫二人之间的事,你不若趁他们还未找来,同我离开。”
锦宁脸色渐渐变得有些不自然,掩饰什么一样慌张站了起来,背过身朝窗子那处走了走,指尖紧紧捏着袖摆,好久都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