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明翔怎么会爱屋及乌的去帮着夫人说话呢?有了未婚夫婿的撑腰,沁儿也能挺直了腰板,冲着不远处的小林氏说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人,难道忘了我们夫人平日里是怎么对你的吗?”
小林氏仍在流泪,那张素面的脸蛋里藏着些哀伤与惨白。
失去夫君的她固然可怜,因为常日担心陆礼而神思凝滞。
此时的小林氏已经身形十分消瘦,远远瞧着就如一阵烟雾般虚无缥缈。
若陆礼还活着,在此瞧见了这样孱弱可怜的小林氏,必定会红了眼眶。
只是,只是陆礼已死,小林氏失去了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从此以后,小林氏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了。
如此想着,小林氏秋水似的明眸里落下两行泪来。
她无语凝噎,面对沁儿和明翔的质问,却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没错,她的确是在极度伤心之下无法面对陆礼死亡的真相。
她能做的,只是暂时性地封闭着自己的心,或者选择一个人去怨恨,这样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对不起,我……”小林氏望着宁兰,不知该如何解释。
是她太过自私,宁兰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她却这般自私可恶。
小林氏除了道歉,也没有资格再祈求宁兰的原谅。
片刻后,小林氏便流着泪说宁兰说:“姐姐,这辈子是我欠你太多了,来日若我还能与你相遇,我只想做牛做马来补偿你我之间的恩怨。”
说着,小林氏就要带走雅哥儿和慧姐儿。
没想到宁兰不仅既往不咎,反而还小林氏说:“你现在不能走,孩子们十分危险,你不能确定这燕州城里还有没有李慎的刺客们,若是这么一去让孩子们陷入危险,这可怎么办才好?”
小林氏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迟疑。
她望着宁兰,心里万分愧怍。
若是可以,她也想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宁兰。
只是她如此冤枉宁兰,还将宁兰对她的好意视作粪土。
她有什么资格再央求宁兰替她照顾孩子?
小林氏摇摇头道:“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再麻烦姐姐了。”
没想到宁兰听了这话,却道:“都已经麻烦了这么多次了,何必再说这样的话?”
宁兰心疼雅哥儿和慧姐儿,便对雅哥儿说:“你们母亲有事情要忙,不如你们留下来和青姐儿福哥儿玩耍,好不好?”
雅哥儿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好似想答应,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小林氏说道:“这样也好,我欠姐姐的情谊里又多了一件。”
说完,她就蹲下身子嘱咐雅哥儿:“你是哥哥,要照顾好慧姐儿,娘亲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小林氏如此可怜,宁兰也说不出什么严苛的话语来。
毕竟她刚刚丧夫,陆礼也死得十分凄惨。
罢了,就当她这一辈子是欠了小林氏吧,所以要这么百般偿还吧。
如此想着,宁兰还能露出几分笑意来。
她对小林氏说:“虽然我不知晓你要去做什么,可只要是你想去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
至于雅哥儿和慧姐儿,在宁兰的照顾下,也能安安稳稳地,不必担心。
小林氏朝着宁兰投去一个感激的眸光,不敢再言语了。
她离开以后,雅哥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要紧的事。
他的心突然慌乱了起来,虽然有沁儿和雪儿陪伴在他左右。
可是雅哥儿还是使尽力气想要挣脱沁儿和雪儿的桎梏。
宁兰怕他出事,忙指了指雅哥儿身后的慧姐儿道:“雅哥儿,你这一走,慧姐儿可怎么办?”
雅哥儿作势要离去的脚步在听得宁兰这句话后立刻停了下来。
母亲离去的时候曾经拜托过雅哥儿要照顾慧姐儿。
雅哥儿答应了母亲,不能食言。
所以哪怕雅哥儿的眸子里布满了泪水,却在宁兰呼唤他以后回到了沁儿和雪儿的手里。
有了慧姐儿的存在,宁兰总算能安些心,不用害怕雅哥儿去做傻事。
等到魏铮回来的时候,见雅哥儿和慧姐儿都泪眼婆娑地待在宁兰身旁。
魏铮立时问道:“这是怎么了?”
沁儿气不过,将小林氏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魏铮。
魏铮叹息一声,并没有生气,只道:“她刚刚丧夫,算了,别与她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