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季凡随意拿衣袖擦净了嘴角的鲜血,仰头灌下一大口白粥,咬紧牙关,再一次对了上去。
你不嫌我,那我也不嫌你。
少年这一次的反抗地很激烈,只奈何四肢受限,一只带两道血口子的手臂轻易就被人治住,嘴上功夫再厉害也撬不开这满口白牙。
季凡也像是魔怔了,非得钻这个牛角尖,一口粥喂半口洒半口,几盘小菜生拿筷子往人嘴里怼,吃到最后,整个卧铺满都是萝卜土豆豆腐大白菜和粥米汤。
“来,最重要的还是这碗药,没商量,必须喝,喝了,有蜜饯吃,不喝,有巴掌吃。左右都是吃,你想清楚哦……”
少年张了张嘴,第一次这么想骂人,却发现自己词穷。
“来,一口……”
季凡自己受不了草药那股酸臭的污糟味,采用了最初的投喂方式——用勺子喂。
那勺子略微颤抖,悬空在少年下颌前,一滴黑色半透明的汁水滴入少年唇边,渗了进去。
少年肉眼可见地皱了眉,微微抿起了嘴。
“我知道很难喝,”季凡收了勺子,先从盒子里拿出了蜜饯,塞了一颗进少年嘴里,“喏,先赏你一颗。”
好在少年没将蜜饯隔在唇齿之间,咀嚼了好一会儿,头一次主动进行了吞咽动作。
“乖。”季凡很满意。
他于是顺利喂下一勺,见少年皱眉,便塞他一颗甜。
汤药就这么一勺一勺地见了底,喂到最后几勺,蜜饯盒子也见了底,他便改了策略,“来,咱们两勺一颗糖好不好。”
少年的眼神:不好。
……
往后的将近两个月,季凡卧寝床前的那棵银杏从翠绿变成了金黄,窗外吹进的微风从盛夏荷香变成了桂花十里。
少年好了刀伤,虽然还是不能下床走动,虽然还是不肯跟季凡说一句话——除了梦话。
虽然,必须用二两银子一罐的蜜饯送药。
但他确实乖顺了很多。
毕竟不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