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正拿掸子掸衣橱上的落灰,一听这话,立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冲季凡摇了摇头,比了个口试:他不吃。
不吃?
还想把自己饿死是怎么着?这几日昏迷的时候,嘴撬不开,都是用鼻饲的方法喂进去一些汤药和糖水,好歹撑了两天,这好不容易能自己吞咽了,不吃???
桃儿凑近了些,悄悄说道:“庄主,不会是嫌弃白粥太过清淡了……”
“屁,”季凡算是看明白了,床上这小子一见面就给救命恩人使脸色,天生就是没心肝的野狼。
他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忽而又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轻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歪头冲桃儿说:“你先去拿粥,顺便把今晚的药一并端来,再取一罐蜜饯。”
桃儿不解其意。
屋子里淡淡的安神香味道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熏的人浑身发懒。
季凡泡了脚后才拿到白花花的粥和黑乎乎的药,并着一罐蜜饯和一杯漱口水,被搁上了春凳。
他光着脚跳上床,在春凳上左手一撑,右手挥一挥便将桃儿整个人撵了出去。
季凡垂眸。
见少年闭目凝神,并未察觉危险的来临,心道便是野狼,也有患生所忽的时候。
他偷笑,心里却不由得也在泛慌。
他俯下身,在少年耳边轻吹了一口气,惊地少年猛地睁开了眼,本能地朝季凡的方向咬下一口。
他的呼吸在受到惊吓那一刻变得异常镇定。
幸亏季凡躲得快,转眼间见少年鹰瞵鹗视地死盯着他看,又心有余悸地往床里蹭了蹭,“你属狗的,怎么还咬人?!”
他并没有太客气。
少年反应了好一会儿,窗边烛台上最后一根蜡烛熄灭的同时,他收回了目光,正过头,闭上了眼。
烛光斜照,少年五官精致,棱角分明——季凡又可以了。
他方才属实是被少年那股凌冽劲头吓了一跳,可架不住美人如狼似虎……不对,如花似玉。
“你还没吃东西呢,”季凡稍稍放柔了声音,一手托起饭碗,一手给狼崽子顺毛,“我知道你嘴里没味,所以叫人炒了几个开胃暖身的小菜,咱们乖乖吃饭好不好?”
少年:“……”
“来,听话,哥哥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