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忙里出乱地穿反了鞋,却也顾不得这许多,踉跄地跳出了房门,“快去请何大夫来……诶等一等!他伤的重,吃不得鱼这样的发物,叫晴儿再煮几碗白粥!”
“好。”
书房离卧寝十几步的路,他飞着跑过去了,到了门前却又顿住脚,开谜底似的扒着门往里面望。
卧寝最深处的红木架子床上,那少年果真睁了眼,却平躺着身子分毫不动,面上无喜无悲,平静的像块朽木。
啧,这倒是始料未及了。
瞧着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怎么说也该是爱说爱笑爱哭爱闹的年纪,怎么满眼里尽是死水呢?
他想了一圈,回想起他捡到少年的场景,心里才隐约有了答案。
“你醒啦,”季凡绽出一个笑来,大方走进卧寝,“你倒在日月岭山腰的血泊里,伤的极重,是本庄主救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然这少年连眼皮都没动一动,毫无反应,要不是肚子还在上上下下地喘气,简直就是个死人!
季凡冷不丁被噎了一下。
“你不说本庄主也猜的到,”他却不恼,倒了碗茶,突然觉得脚跟难受,又坐下来弯腰换鞋,“你腰侧的太阳纹是十殿转轮王给手下专刺的纹身,本庄主捡你时又正巧赶上鬼寨内乱,这么一想,你便只能是鬼寨寨主的人。”
本想用话激他一激,就算泛不起几层波浪,也不至于就这么冷着,可谁想等季凡换好了鞋,抬头一瞧,这少年竟还是死鱼一样,没有半点动静。
真是死性,季凡叹了口气。
不过听说鬼寨的人都死性,认定一个理,便是下油烹了、冷刀剐了也不改变。这少年如今这样,估计也是认了什么死理。
想到这,季凡坐到床沿,放低了音量道:“我也不瞒你,昨日接到消息,鬼寨易主了,想来,你若非要跑回去给旧主报仇,也无外乎白搭上一条性命,不如你跟了我,也算是报答我救了你,好不好?”
少年闭上了眼。
“你……”季凡顿时气的语塞,咬紧了牙关,愤愤地立起身来,“算我白问,你摆什么狗屁忠孝?我捡了你那你就是我的,留不留可由不得你!”
少年听到这儿,终于才又睁了眼,却只眸中带怒地剜了季凡一眼,还是不吐一字。
季凡攥紧拳头,眉头皱出三个褶。他这是捡了个哑巴吗?还是个带皇帝脾气的哑巴!
到也不是为了听这小子说什么感恩戴德的话,毕竟他也不是不求回报,可瞧这混账态度,竟是要恩将仇报以怨报德!
这可怎么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