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安静了片刻。
蔡广林语气轻缓了些:“盛大人,如何得知?”
盛枷看着他:“蔡侍郎是质疑我大理寺的能力。”
自然不是。
只是一个姑娘喜欢谁,难道大理寺也要掌握?
不过,蔡侍郎此时已经不急了。
有了他这一言,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夏桉日后都绝无入东宫的可能。
皇家是不会迎娶有感情传言的女子的。
只要夏光淳的女儿送不进东宫,他倒也懒得多管闲事,更不想与盛枷产生什么争执。
“不,不敢。”
不得不说,盛枷的这一言确是管用。
他在朝堂上,非必要极少会发言,然一旦发言,几乎无人会质疑。
在这朝堂之上,他虽不算官位高的,但他的话一旦出口,便就代表着某种权威。
此前质疑他的,没有不吃瓜落的。
殿上其他人果真都闭了嘴,就此不再议论。
夏光淳心里此时终于稍稍松了口气,不管盛枷这句话从何而来,至少可以为他和夏桉正名。
避免了一场严重的误会。
但他心中又产生了新的困惑。
她女儿喜欢谁?
同时,座上的那位也起了好奇,璟隆帝脱口问出:“那她喜欢的是谁?”
出口之后,方觉得有些不合体统。
盛枷颔首。
璟隆帝轻咳了一声:“明白了,要给姑娘家留体面。行了,此事便就不要再争辩了。”
璟隆帝对夏光淳还算了解,一开始也不觉得他能有如此深远的计谋。只不过,盛枷能在这个时候为夏府父女解围,他倒是觉得有些新奇。
萧易燃此时朝着璟隆帝躬身:“陛下,夏姑娘去与不去,暂放一旁,但她手里的方子,儿臣觉得或许可征来一看。此前东宫编撰《杏林方》,夏姑娘也有参与,她的医术,是得到过诸位老医者的认可的。”
蔡广林瞳孔再次放大。
竟还有这等事。
璟隆帝道:“如此,说明这夏姑娘是真的有些医术。那是否带他去治理瘟疫,就由太子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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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之后,夏光淳将今日大殿之上的情形讲给夏桉听。
“多亏盛枷出言替我解释一二,不然,今日为父都不知要如何收场?满朝文武扣你个觊觎太子妃之位的帽子,再扣我个老谋深算、设计当朝皇嗣的罪名,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夏桉这时方意识到自己想简单了。
这官场上本就波云诡谲,各有私心。
她是单纯地想要去帮忙治理瘟疫,可放在各方朝臣的眼里,便会生出各种各样的解读。
她此时心里愧疚非常,低头道:“父亲,怪女儿太心急了,差一点连累父亲。”
她自己倒还好说,父亲为官多年攒下的好名声,若是毁在了自己手里,实乃大罪过。
夏光淳道:“也不能怪你,只能说我们父女俩都将事情想单纯了。父亲这口齿实在不够伶俐,当时差一点就被说得哑口无言。看来寒儿这个师父还是没有白认,关键时候,竟难得出口为我夏府说话。我想过了,寒儿拜师也有段时日了,人家也不收取束脩。加上这次的帮忙,我们府上实在应该隆重设宴,请人家吃一顿饭。”
夏桉颔首:“盛大人那么忙,不一定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