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轻声念叨:“寻常人的情感。”
“我们都是平凡人,存活于世,就是要经历各种的喜怒哀乐,贪嗔痴念。人生大多时候,去经历便好。莫要将自己当成什么圣人,允许自己高兴,也允许自己难过。允许自己讨厌一人,更允许自己喜欢一人。就是这万般滋味,组成你的人生。谁也逃脱不掉,也莫要执念摆脱。”
夏桉眸光盈盈,心中默想:可我,算是寻常人吗?
苏氏搂了搂她的肩膀:“小娘虽不知你为何事忧烦,但只要不是攸关生死的紧要之事,要允许自己的脑筋偷个懒,先放下一会儿,好好睡个觉。很多时候,时间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夏桉微微合上眼:“女儿知晓了。”
苏氏目光怜爱地看了看夏桉,道:“今日午膳时,你祖母与我和你父亲,说起你的婚事了。你今年已经十八岁,趁你父亲如今在朝中有了些地位,今年就将你的亲事定下来。你父亲会在朝中官员或京中世族中,为你物色一个适合的郎君。
以我们的身份,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人品正直,家风清正,能够给你体面,将来日子能安安稳稳的,也就知足了。”
总归是绕不过这个话题,夏桉佯装来了困意。
“小娘,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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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挨着苏氏,夏桉睡得还算安稳,苏氏身上温暖平静的气息,让她心境也平静了许多。
晨起时,她头脑也清醒了一些。
济善堂还有些诊疗的事情要做,她今日要去收个尾。
然而这一日,她听到了一确切的消息。
原来刘叔那个朋友并没有说谎,江州那边有一县,是真的闹疫病了。
如今疫情已经上报朝廷,据说动静还不小。
夏桉这下真的纳起闷来。
她很确定,这场疫病,前世并不曾有。
傍晚从济善堂回府后,她回去找了夏光淳,询问了江州疫病的情况。
夏光淳道:“已经确认了是疫病,起初只是一个街道染病,后来扩大到半个县。十年大疫,三年小疫,朝廷倒是有所准备。陛下很重视这次疫病,在朝堂上,太子已经主动提出要前往江州治理疫情,”
“父亲,可知是什么疫病?”
“据说,染疫者面长红斑,咽喉痛,吐脓血。之后呼吸喘促而亡。”
夏桉心下一沉。
真的是疫病。
而且是毒疫,发病很快的一种。
出了三草斋,回到云芷阁后,夏桉心中一直惴惴。
过了一夜之后,她做了个决定。
一大早,临夏光淳出门上朝前,她先去找了夏光淳。
“父亲,我想随太子一同前往江州,协助他治理疫病。”
夏光淳差异非常:“你要去治疫?不可,你可知这其中有多凶险。你祖母和姨娘也不会同意的。”
“父亲,女儿有把握的。”
“你不过是多读了些医书,侥幸治好了一些病症,但你毕竟是闭门造车,经验浅薄,医者医病,是需要大量的经验积累的。更何况疫病情况复杂多变,你不可逞强。”
夏桉不是在逞强。
关于毒疫,前世柳州的那场瘟疫,医者们已经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救治法子。
而这个时间,恐怕宫里的太医们也还没有十足的救治把握。
她必须要去。
“父亲,其实这段时日,我医治了很多病患。”
夏光淳不解:“什么病患?哪来的病患?”
夏桉略略有些心虚。
因为不想家人担心,她此前去悲田院和济善堂都是瞒着他们的。
“就,前段时间无事,我出去做义诊了。悲田院的那些老人,还有济善堂的流民们,但凡身上有病的,我全都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