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菊花鱼生的禹乔暂时放下了玉箸,多看了荀灌几眼。
荀灌表情真挚,语气诚恳,至少禹乔没有在她身上看到恶意。
这就是一个家学渊博、勤学好问的女孩子。
但在剧情里,按照历史轨迹将会成为皇后的她与痴迷谢晦的女主季清悠存在天然对立关系。
荀灌成了剧情里的恶毒女配。
好奇成为了险恶用心。
存疑成为了抵赖、不服输。
一个故事都是跟着主角的视角发展,感主角之所感,但如果从另一个角度看,却能发现不同。
禹乔又执起了玉箸,看向了装着菊花鱼生的青花瓷圆盘,圆盘旁边是装着菊花豆腐的秘色瓷莲花碗。
这个世界有些奇怪啊。
季清悠自然不能为荀灌解惑。
毕竟,她先前刚借了陶渊明的诗。
她不可能凭空变出个“陶渊明”来。
但季清悠毕竟本文女主,身边也有了拥护者。
有些话,她不可以说,但她的拥护者却可以说。
“荀小姐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呢?虽说荀氏是世家大族,藏书颇多,见识广。但这天下的能者何其多,不是每一个隐士,都只有荀氏知道。”
那人说话刻薄:“毕竟你荀家先前遭过劫难,路上逃亡,带着藏书也不方便吧,总是会有些遗漏。”
荀灌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钟小姐,还请您慎言。”
懿和公主也厉声斥责那位说错话的钟家小姐。
钟家小姐自然是不服气的,但看着懿和公主为荀灌出头,也悻悻地闭上了嘴。
季清悠这才出来解释:“荀小姐,有所不知。我那句诗指代的是一位居于山林的隐士。我现在在一破旧书摊上看到了他的一本自制诗集。看过之后,觉得此人非常有才华,他所写的咏菊诗更是一绝,便认为自他之后,无人写出这么好的诗篇。只可惜,那本诗集不知道被我扔哪了,再也没找到了。”
荀灌自然能察觉到季清悠这段话中的漏洞,但见席上大多数人都隐隐有了捧季清悠的趋势,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见她不纠缠,季清悠偷偷松了一口气。
吓死她了。
差点被拆穿了。
她心中又有点小得意,觉得这位名垂青史的才女贤后也不过如此。
正在她得意之时,却听见男席中悠悠传来一道漫不经心地声音。
“哦,”禹乔用帕子擦了茶擦嘴,慢掀眼睑,“既然季小姐那么认可那人的咏菊诗,相必对他的咏菊诗印象非常深刻。”
禹乔对上了季清悠的眼,看出了她浮现于眼的惊慌,似笑非笑道:“那能否请季小姐念几首他写的咏菊诗?”
季清悠心中大乱,对禹乔的好感如潮水般快速褪去。
这该死的灵王,乱说什么话啊!
陶渊明的咏菊诗风格独特,可是她之前就借用过他的一首咏菊诗了。要是再说陶渊明咏菊诗,肯定会有人拿来进行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