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而言，没有那么讨厌，但是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陆清婉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是尽量给出较为中肯的答案，“但是讨厌这种事情也需要分一个高低，是不是也挺好笑的？你说呢，大姐？”

沈熹言并没有正面回答陆清婉的问话，只是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那爸爸妈妈呢？”

“哈？”陆清婉实在忍不住嗤笑一声，“大姐，你是要把我对家里面所有人的喜恶程度按照高低顺序做出一个排行表吗？”

“要不要我顺便做一个小程序每天在上面给你们打分？让你们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得到？”

沈熹言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在一旁的沈怀瑾倒是迫不及待地出声提醒沈熹言了，“我早就说了这小孩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跟神经病没什么区别，你别跟她说话了，让她自己坐在这里看两集动画片就行了。”

沈熹言没有接沈怀瑾的话茬，还是用那双稍显锋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陆清婉看，静静地等待着陆清婉给她回答。

她其实陆清婉能给出一个比较正面的答案，毕竟陆傲天和沈星遥在陆清婉身上付出的时间、精力、关心是他们这几个人身上最多的，陆清婉是他们两个人最纵容的小孩。

但陆清婉不这么想，她只是觉得沈熹言又在问白痴问题。

有时候从你对一个人的态度就很能看出你内心对这个人的喜恶，陆清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当着沈熹言的面对陆傲天和沈星遥说出过那么多冷漠坚硬的话，她怎么还会问出这种话。

陆清婉甚至都有些无奈了，她有时候也搞不懂这些已经活了好几辈子、比她年长许多岁的大人的脑回路，“大姐，不是换了种身份我就会适当地改变我的想法的。”

“难道创造了我，然后把我生下来我就应该涕泗横流、感恩戴德？太可笑了吧。”

陆清婉觉得她的这位好大姐活到现在也有好多事情还没有清楚，于是颇有些无语地说，“你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人来问问，现在给他们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愿不愿意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是个好女儿，因为我没办法对辛苦抚育培养我长大的父母产生什么浓烈的感情，有时候甚至懒得虚与委蛇，总是无法忍受般地说出一些尖利刻薄的话语来挑战他们的底线。”

陆清婉很认真很中肯地对自己做出点评，但是旋即华锋却又一转。

“可是爸爸妈妈难道就是一对十分认真负责、没有任何差池的父母吗？”

她的眼神从沈熹言和沈怀瑾两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头顶密布的小射灯恰好打在陆清婉高挺的眉骨上面，让她此刻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幽深，像是在黑夜当中蛰伏着的毒蛇的眼睛，冷冰冰的。

“你们两个人，哦，对了，还有大哥，你们难道就是体贴包容、直率善良的好哥哥好姐姐吗？”

“我看都未必吧，你们在这种身份里同样做得很失败啊。”陆清婉耸耸肩，“所以我们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