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可别吹牛,难道你们杨家比那酒泉太守叫黄什么的还厉害?”
“酒泉太守是黄衍!哼,他虽是太守,但也不敢动我们杨家。”
“你很恨他吗?”每次讲到这酒泉太守,杨丰都是要冷哼,田毅都觉得奇怪了。
“你有所不知。两年前,凉州叛乱,叛军攻打北地郡,他投靠了羌人,与叛军勾结,反去劝北地太守投降,北地太守姓傅,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来着,后来,北地被攻破,太守被杀了。”
“叛军转战到陇西、扶风后,那黄衍回到酒泉,酒泉人都恨他,我自然也恨他,只是他终究是太守,手里有六七百士兵,我家也是颇为忌惮,否则早就把他给消灭了。”
“好吧!我既已决定跟你去酒泉,你自然要罩着我,咱们还是赶紧离开京兆之地!这里越来越不安全了。”
“嗯,如今咱们北上,可到霸陵(汉文帝刘恒的陵园),通过霸陵就可以进入左冯翊,再北上就是凉州了。”
两人正想加快脚步,突然后面似乎有马蹄声传来,不对,应该是马车。两人好奇地转头回去看,很快一辆马车从两人身边穿过,扬起尘土来。
杨丰气炸了:“谁驾的马车?能不能慢点?”弄得他满身都是沙,难怪他会生气。
这时,马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两人感到奇怪,杨丰还有些懊恼,自己只不过发句牢骚而已,别惹出是非来。他虽不怕,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个年纪五旬的人下来了,转身对着田毅和杨丰:“两位,是老朽,哈哈,咱们又碰到了!”来人竟是阎忠。
田毅和和杨丰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阎忠,都感到诧异。
“阎先生,怎么是你?”
阎忠走了过来:“唉!说来话长,我是特意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何事?”田毅微微惊讶,莫非是当铺之事发了?
“唉!京都出大事了,据说陛下……陛下驾崩了!”
“什么?”杨丰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可以吞进一个鸡蛋了:“陛下好像没多大年纪呀!”田毅早就知道这事,自然也没有过激的反应。
阎忠看到田毅表情如常,心中暗自惊讶,莫非他早就知道?这不可能呀!
“你们不告而别后……”
田毅连忙纠正他:“阎先生,我们是留书信的,不算不告而别!”
“好吧!你们离开长安后,京兆尹有些生气,哪料,次日便有消息传入长安,说陛下驾崩了,此消息如惊天之雷,京兆尹也是被吓懵了,我亦如此。陛下才三十二岁。”
“京中之事,自有朝臣处理,亦与老朽无关,只是陛下此时驾崩,关中……唉!马腾、韩遂等叛军必会再起。老朽突然想到,田子坚曾言京城会有大变,故董卓陈兵河东,想伺机入京。”
“想到这里,老朽夜不能寐,想见一见田子坚,你如何得知京中会大乱?”阎忠看着田毅,幸好田毅年纪还小,否则他还真以为这一切是田毅策划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去霸陵?”
“老朽记得杨伯阳曾说过要去杜陵办事,于是向京兆尹要了辆马车,然后向其辞别,到了杜陵。在城门口处打听了一下,正巧守城门的士兵记得你们俩,说你们俩刚出城而去,往霸陵方向,老朽便一路追来,果然追上了。”
田毅心里疑惑,一辆马车,价值不菲,这盖勋这么轻易就给了阎忠?
不过,他还是解释阎忠的问题:“京中之事,流传已久,天下人皆知。陛下任用常侍,使朝廷几次有党锢之祸,常侍与士大夫势不两立,已是不可调和。只因陛下尚在,勉强维持其平稳。”
“我听闻董卓驻兵河东,便知其必有所图,当时我猜想,或许京中有乱,董卓才会驻兵河东,以窥视京城。如今看来,陛下身体不适,董卓必早就得了消息。”
田毅一番解释,把因果关系给倒了过来,以董卓有所图,来判断出京中必有乱。阎忠听着,也没觉得有异,只是暗自佩服田毅的判断精准。此人,乃是鬼才,恐怕不下于贾诩。
阎忠小心翼翼地问:“如今陛下已驾崩,你认为,京城局势会如何?”
“陛下活着,士大夫与十常侍勉强不敢动,今陛下已逝,士大夫与十常侍必会发生争斗,其势不可控。长子辩年幼,必将轮为傀儡。董卓提前驻军河东,若其机智,以其兵入京城,则能掌京中大局。”
“但董卓一向骄横,其掌朝廷,并非朝廷之福,乃是大汉之祸,天下各州郡大有不服者,必会趁势而起,届时天下将会大乱。”田毅把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大致地讲了一遍。
阎忠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杨丰更是不用说了,他都想不明白,田毅怎么什么都知道。
“走吧!咱们可不能在路上闲聊。”田毅提醒了一句。几个人在路上都聊了小半天了。
“好,先去霸陵再说。”阎忠重新回到马车上,让车夫驾车而行。田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只好和杨丰骑马前行。只是,有了阎忠同行,两人就不能纵马狂奔,只能保持速度与马车同行。
……
“哎呀!”田毅突然叫了一声,把杨丰和阎忠吓了一跳。
“子坚,出了什么事?”杨丰面露焦急之色,担心地问。
“哦,没事,继续赶路!”
杨丰和从马车里探出头的阎忠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既然田毅这么说了,两人也只能继续赶路。
原来,田毅想起鲍出这个名字的来历了。在杜陵时,他一直就觉得鲍出这名字有点耳熟。如今他终于想了起来,鲍出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笼负母归的主角。
据说鲍出是个大孝子。有一次,山贼掳掠了他的母亲,他武艺高强,抄了一把刀追了上去,杀了十几个贼人,把母亲给救了回来。后来因战乱之故,他带着母亲去了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