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支持啊。”林昱清半垂着眸子，淡淡地道：

“他总觉得自己能像万里长城一样屹立不倒，可以护住所有人。”

“只要有他的支持，我只要再稍微努努力，就能理所当然地坐上那个位置。”

“但如果是那样，说不定我爸当年也……”

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近乎呓语。

嘉穗的耳朵动了动，没有听清。但她见林昱清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料想他是想起了什么令他不愉快的事情，于是善解人意地住了嘴。

情侣之间需要慢慢磨合，她并不指望林昱清把所有过往一股脑儿地告诉她。

——甚至于，他一直有所保留也可以，她也无意刨根问底。

毕竟，他是在这种要小心隐藏真心的环境中长大的，此刻愿意给予她这么大程度的坦诚，她已经相当欣慰了。

想到这里，她反过来拉住林昱清的手，拍拍他的手背，安抚地说道：

“没事，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她扫了一眼桌上吃得差不多的食物，问：

“咱们出去走走？”

“太热了。去逛逛街？”林昱清问。嘉穗点头，随口道：

“正好，我妈妈生日快到了，我去给她买个礼物……”

“这么巧？”林昱清一愣，随即脸上漾开一个笑容。嘉穗莫名：

“什么这么巧？”

“你妈妈生日啊。”林昱清扫码付了钱，拉着嘉穗往下走，一边说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去巴黎会给你带礼物吗？”

“嗯……”嘉穗点头，才想起来这回事。林昱清道：

“昨天忘记给你了。毕竟稍微有点贵重，不能放车上，我就放在了办公室的保险箱里。”

“正好这里离公司也不远，你就跟我去看一趟吧。”

／

作为一个从来没在周末加过班的人，嘉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六的公司。

除了值班的前台和保安之外，整个大楼里都空荡荡的没什么人，看着倒是比平时亲切了很多。

林昱清带着嘉穗上了他办公室，从墙上暗格的保险箱里掏出两个相同尺寸的盒子，并派放在办公桌上，说：

“打开看看吧。”

他如此郑重，自然拉高了嘉穗的期待值。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两个盖子，差点发出一声惊叫——

只见盒子里是两套非常相似的项链和耳环套组，都是黄金底托、镶满钻石，中间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半月形轮廓。只是一套嵌的是鸽血红，一套嵌的是祖母绿。

珠宝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高昂，嘉穗感觉自己的手都有点拿不住，赶忙把盒子放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摔了。

林昱清倒是毫不在意。他拿起那条红宝石的项链，放在嘉穗的脖子上比划着，一边说道：

“这是éclat horlogerie（eh,edf旗下的高级钟表&珠宝品牌）在1980年代出的一个系列，叫‘eabulous’，以古代神话中的女神为主题，全世界一共只有五套。”

“原本的主人收藏了四十年，但这两年经济状况不好，只能忍痛割爱，重新拿出来拍卖……”

他扣好项链的锁扣，拉着嘉穗来到办公室洗手间的镜子前，说：

“正好被我给碰上了。我觉得机会难得，就把两套一起拍下来，送给你和你妈妈。”

“穗穗，”林昱清站在嘉穗身后，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锁骨，将那块起码有五六克拉的艳丽椭圆形红宝石拨到中间，低声问：

“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