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最终还是问出了口。问后她又连忙摆手补充道:
“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说,我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没事啊。”林昱清笑笑,非但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说:
“你既然成为了我的伴侣,我确实应该给你交个底,这是对你的尊重。”
“不过,我个人的产业构成稍微有一点复杂,现在恐怕比较难说清楚。”他用两根手指搓了搓下巴,想了想道:
“不如这样吧,明天你来我家吃个午饭。我今晚回去做个ppt,插几张图表,明天给你讲解一下?”
“……”
“别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穗穗。”林昱清莞尔:
“我不是像对待公事一样对待你,而是……和我这样的人交往,你知道得多一点,详细一点,对你好。”
“当然,你也不用觉得我是什么天真的恋爱脑傻子。”林昱清的指尖在右手的腕表上拂过,敲击了几下桌面:
“……我所能展示给你看的,都是我私人名下的产业,大多是我上大学以后慢慢攒的,我爷爷也助力了很大一部分。换言之——”他声音停顿了一下:
“——它们都跟林氏无关了。”
“我现在虽然还是林氏的大股东,但毕竟挂的只是虚职,而且我现在没有回香港生活的打算,所以以后很大概率,只会拿我爷爷留的家族信托里的钱。”
“至于安克现在经营的那些产业,除了我自己的分红的部分,其他我分文不取。”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光是这些,就算我从现在开始不上班,晃吃浪用地混到死,也足够用十辈子了。”
嘉穗是家里的独生女,对于豪门大家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并不是很懂。
但就是林昱清这几句话,她却也敏锐地觉察到——他一定是遇到过什么。
按理说,林昱清在香港长大,家族势力又深根于港岛,即使去了国外留学,最后大概率也还是会回去供职于家族企业的。
即使混不上接班人,反正家大业大,总需要很多人一起打理。
以林昱清的能力,手里捞几间分公司管管,一年挣它个几个小目标,应该不成问题。
而他却竟然放弃了所有唾手可得的东西、不顾一切地带着弟弟,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上海创业定居。
虽然供职于edf这样的国际奢侈品集团看起来很风光,但世人眼中已经位极人臣,但毕竟只是其子品牌主管亚洲市场的二把手高管而已。
说得再好听,其实也就是一个高级的——或说顶级的——打工人而已。
嘉穗并不知道他工资是多少。但就算年薪几百万,在他原本应有的收入面前,也简直像是零头。
看似是不愿依靠家里,但在嘉穗这种外人看来,几乎就像是一种流放般的行为——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避祸自我流放,还是在什么权利争斗中落败、不得不远走他乡了呢?
但她想来想去,又觉得后者不大可能。
她几个月前看过崔宁宁给的资料,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整个安克集团从过去到现在,实际的掌权者一直是林老爷子。
他虽然已经快八十岁了,但头脑清晰、身体非常硬朗,还是经常在公共场合露面,并且亲自主持每一次集团的重要会议。
资料里还写着,林昱清的父亲林修远虽然过世得很早,但他生前,是林老爷子五个子女里最喜欢的一个。
再按林昱清所说的,林老爷子非常认真地帮他置业,那应该也是相当喜欢他的。
——既然如此,他会放任两个好大孙倍受排挤、乃至不得不远走他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