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皱皱眉头:“怎么?”
程放暗自憋气,可江盈怀了别人孩子这种事,就算当着亲爹的面也不好开口。
程父道:“算了吧,总归是你对不起人家,缘分到了好聚好散,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左右不过是钱而已。”
程放气哼哼地道:“她想要我那栋别墅,还要我的存款股票基金,总之除了公司她不要,剩下的居然要包圆儿。”
程父道:“嗯,给她吧。”
程放的小公司是自己搞得,才做起来两年,程放每次问楚哲宇要钱,楚哲宇都会报备给程老爷子,程老爷子这方面管控的严,不是急事一次能拿出的闲钱二十万撑死了,存款基金股票算下来也就几百万上下,又不是要的程放他爹公司的基金股票,没几个钱。
“啥?!”程放瞪圆了眼睛,“你没事吧爸,我凭什么给她啊?不可能!”
程父一拍桌子:“你就够对不起人家的了,整日里花天酒地,人家说什么了?你俩订婚以来你去看过人家几次?你以为给点钱就行啦?”
程放气急败坏地直扯头发,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口中只道:“没门!一分钱都没有,滚蛋,直接给我滚蛋!”
“我说给就给!”程父一拍桌子,“宁可别人对不起你,也不能你对不起别人。我小时候怎么教你的!你要人家江盈以后怎么办!”
程放哆嗦着嘴唇,一脸的委屈愤懑:“对不起什么啊!爸她怀孕了你知道吗?那孩子,那孩子不是我的……”
最后几个字细不可闻,但程父还是听到了。他的目光陡然一惊,随即黯淡下去,房间里一片沉默。
程父仰着头靠在沙发上,这怪他,前几年程放玩的凶,他以为找个好女孩能捆住程放,没想到耽误了人家姑娘……
程放那股子风流劲儿不知道遗传了谁,今天招个猫明天斗个狗,他老实不下来。以前以为有个人管管他,兴许能好点,没想到啊,唉!
江盈性子太软,制不住程放。
程父低声道:“报应啊,报应……”
“啥?”程放听不清,问了一句。
程父直起腰,提高声音,喝道:“我说是报应!你活该!”
程放苦着脸,听他爹训话:“就你那不知检点的样儿,江盈找别人也是你的报应!要不是你在外面成天勾勾搭搭没有跟人家结婚的心思,她能跟别人吗?”
“爸!”程放不爱听了,自己做是一回事,让人这么骂是另外一回事。
再说了,他还没结婚呢,出去应酬能用的到那些小情儿,那叫逢场作戏。
程父又是一声叹息,说来说去,毕竟是自己儿子,江盈无论如何也是外人,只好道:“把别墅给她,算是补偿,人家毕竟跟你订了婚,她跟你不能比,女孩子退婚估计要遭邻里笑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放再怎么反对也没用,他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竭力替自己找借口争取最大利益:“那,那把别墅给她了,一时半会我住哪儿啊。你瞧我也不顺眼……”
程父一拍桌子: “你另外一套别墅呢?”
过户给他宝贝了,程放怯怯懦懦没敢说出口,怕他爸气抽过去。
“可以暂时住我那里。”关键时刻,一直不出声的季砚尘开口了,不去看程放,反而对着程父道,“我房子够大,住两个人没有问题。在生意上,也可以互相帮忙。程叔叔,只要您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程父感激地道,慈父一般拍着季砚尘的手背,“跟着你我最放心!唉,砚尘啊,程放不争气,让你看笑话了。”
季砚尘得体的回复道:“哪儿的话,我和程放是最好的哥们。程叔叔,不怕您见怪,我可是一直把您当父亲看待的,在我心里,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
他语出诚挚,发自肺腑,也隐晦地告诉程父,这件丑闻他绝对不会说出去。
程父想想季砚尘的身世,一阵感叹唏嘘,对他的话毫不怀疑,拍拍季砚尘的肩头,百味杂陈:“好孩子……好孩子……”
程放不屑地在一旁偷偷撇嘴,虚伪!
晚上程父提出要季砚尘和程放留下吃饭,两个人当然没有意见,何姨做了挺多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程父今天十分感慨,拉着季砚尘坐到他身边:“我关节不好,你何姨把家里暖气开的足,快把外套脱了,怪热的。”
季砚尘道:“不用了叔,我有点冷。”
程放猜季砚尘现在胸口肯定一片血迹,不厚道的在一旁偷笑。
程父和季砚尘聊得异常热络:“来,砚尘,陪我喝酒,多喝两杯。”
边说边启开一瓶白酒,咕嘟咕嘟倒满。
程放见状,忙也举起自己的杯子。
程父一瞪眼:“你喝什么喝!一会你开车,让砚尘陪我。”
程放一撇嘴:“你忘啦爸,季砚尘滴酒不沾。”
“今天难得有空来看叔叔,”季砚尘道,“陪叔叔喝点酒而已,我没关系。”
“好好。”程父很是满意。
程放怏怏地放下杯子,大为不屑,一旁何姨去给程放倒过来一瓶雪碧。
程放喝着甜了吧唧的气泡水,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程父近两年戒酒,酒量大不如前,两杯下肚脸上像抹了一层油彩,话也多了起来,拉住季砚尘的手唏嘘不已:“程放认识你这个朋友,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砚尘啊,我,我谢谢你!”说着一举杯。
季砚尘忙道:“叔叔哪的话,还是我敬您。”
程父阻住了他,自顾自往下道:“你听我说。我这个儿子不着调,从小就不着调。我为了他,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从小到大操碎了心,我不盼别的,只盼他老老实实平平淡淡,好好过日子……”
程放听不下去了,苦着脸道:“爸,你瞧你都说些什么呀。”
程父一瞪眼睛:“我们爷俩说话,你别插嘴!”唾沫星子差点喷程放脸上。
程放不敢吭声了,得,敢情人家成爷俩了,我成了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