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洄年过去从来不吸烟的，陆早早知道他对烟酒一类的东西向来都不是很沉迷，甚至有种轻微的嫌弃，始终保持一种超乎常人的克制，就算是这辈子，他也其实没什么过重的瘾。

现在却完全变了，谢洄年需要靠这种东西解乏缓解。

陆早早看着谢洄年那张憔悴但是仍旧清隽的脸，“谢洄年，你抽烟了吗？”

其实陆早早完全就是在明知故问。

刚才实在是太过紧张，高度紧绷的精神让谢洄年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嗅了一下衣领上的味道，那种焦重的尼古丁味道确实很重，谢洄年很不好意思，“抱歉，等会儿我会换掉的，你很讨厌这种味道是吗？”

陆早早摇摇头，她讨厌烟味，但是不讨厌谢洄年身上的烟味，人总是下意识地会偏爱自己喜欢的人，讨厌的缺点也可以被宽容，不好的习惯也能完全容忍。

“谢洄年。”陆早早很认真很严肃地叫谢洄年的名字，“该戒烟了。”

陆早早想，如果爱让双方都觉得疲惫不堪的时候，如果爱也不能让人更好，这份爱就应该宣告结束了。她能懂的事情，谢洄年难道不能懂么——谢洄年是其中最应该知道这份利害关系的。

“好。”谢洄年点点头，这算是陆早早对他提出的第一个请求，虽然在目前来说还是有些困难，但是因为是陆早早主动提出来的，所以完全可以答应，“我尽量。”

谢洄年说完之后又立马改换了另外一种说辞，“我会的。”

说完之后谢洄年发现陆早早还是在看着他，那种眼神并不是对谢洄年戒烟之后的肯定，反而很淡，眼睛里面像是蒙住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让人看不太真切又觉得很哀愁的样子。

谢洄年确实很多时候都不太清楚陆早早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有时候却又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捕捉到陆早早的想法，他是陆早早世界的反面，在相交的时候能短暂地互相抓住对方世界的一丝光影。

谢洄年就是在这一瞬间迅速知道了陆早早真正要表达的是什么东西。

谢洄年其实有点想要笑，但是比笑容更先一步流出他身体里面的东西其实是眼泪，陆早早竟然用这种语气告知他，其实有点没有必要，反正他跟陆早早是同种程度上的倔强。

“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尽量都会改正的。”谢洄年的唇轻轻擦过陆早早的手背，恍若清风的一个吻，他也用陆早早那种严肃而又认真的语气说，“但我不是每件事情都要答应你的。”

“我知道。”陆早早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过了会儿，她很突然地说，“就像我想要死，你也不会帮我一样。”

谢洄年怔愣住了，他没想到陆早早会说这种话，在谢洄年愣神的功夫当中，陆早早把自己的手从谢洄年掌心当中抽出来，“好累啊，谢洄年，我要睡觉了，晚安。”

很明显，陆早早已经不想要在说话，于是谢洄年也只好沉默。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