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除了看到水乔幽,没有看到其他人。
她记起第一次被安王府的人抓住的事情,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
若是抓住她的人是安王,为何安王没有派其他人来审讯过她。
想起这几日困在此处,灯芯一灭,她就无法感知事物与时辰,说实话,她觉得还不如让以前那些人来审她。
她更清楚,再这样被困下去,用不了几日,不用他人刑讯逼供,她离疯恐怕都不远了。
寻不到水乔幽的踪迹,她止了喊叫,不再浪费体力,倒回暗室,将粥喝了,拿着油灯,沿着昨日标记过的路继续往前探查。
水乔幽从邻居家出来,邻居家中已经恢复如常,昨日闯入的不速之客,没了尸影。
她照常出门,也未对甜瓜有特别叮嘱。
不过,甜瓜因为昨日发现的异常,今日喂完马后,他没再离开,一直在她那守着,准备等到水乔幽下值回来。
这日,宅子里没再闯入过不请自来的客人。
水乔幽走进都水台,听见大家还在激动地讨论之前楚默离亲临都水台的事情。
楚默离来这么一趟,整的临近下值的时辰,大家不约而同满含期待地往大门口张望。
楚默离从都水台回去之后,跟水乔幽说了与袁松做出了承诺,之后却一直没再说过详细的。
两日过去,袁松也没同水乔幽提过这件事情。
水乔幽本来没有上心此事,可看都水台里的人一连两日,都仿佛被他来这么一趟给搞魔怔了,她不免又想起这‘承诺’一事。
想到这事,她就又想起,楚默离之前单方面与她打赌的事情。
她依旧坚定自己的看法,可楚默离的执拗以及他的能力,又让她对自己理智的看法,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微许动摇。
过了这几日,都水台那边查出了不少郑开儒生前暗地里经营的那些不正当的买卖,也查找到了一些他与郑家其他人直接或间接买官卖官的一些实证,但是都不能证明郑勉有参与与指使,也未与庆王有任何实质关联。郑勉那边则依旧坚称何家大公子就是诬陷,并开始认为史成留下的那本名簿有可能不是史成本人所留,而是何家大公子想要找替罪羊,早就安排好的,甚至认为这些很有可能是尚书令何道在背后指使谋划。
不过,他也没有指证何家的实证。
因为庆王与郑家的关系,郑家刚出事的时候,庆王也有替郑勉奔走过。
没过几日,青皇下令,严禁庆王再插手郑家的事情。
庆王这段时日,除了招待丹河郡王,不再负责其它事务。庆王知道他有没有参与,不是凭他一张嘴说的,没有不满,配合着御史台的调查。
御史台其实也查过何道,然而,他们查了几日,不仅没查到何道任何有违律法、假公济私的行为,反而查出了这些年何道比外面说的还要廉洁光明。
这也侧面证明了,这何家就是家门不幸,尚书令忠君一生,老了却被何家大公子这个儿子拖累。
众人替何道惋惜时,敬重他的人也逐渐增多,相信他绝对不会包庇儿子,尚书省事情多,不少人开始替他向青皇陈情,请青皇允许他先回尚书省履职。
都水台下值之后,水乔幽护送袁松回袁府。
袁松与水乔幽说起这件事情,询问水乔幽对这件事走向的看法。
水乔幽先没有回他,向他请教了一事,“这些日子,何府可有再去人见过何家大公子?”
京兆府虽然不归都水台管,但这件事袁松还是知道的。
“没有。”
也正是如此,这几日才陆续有人敢替何道向青皇陈情。
“何府可有派人去过颖丰公主府?”
“陛下将颖丰公主禁足在公主府,不准她出府,除了负责此事的安王,亦不准任何去公主府。”
出事之后,青皇就派人将颖丰公主的三个孩子接入了宫中教养。如今,颖丰公主一个人被禁足在府中,除了安王,无人可以见到她,就连庆王都见不到她。
“颖丰公主可有派人去见过何大公子?”
“也没有。”
水乔幽沉吟一息,放低声音,换了一问,“兄长可知,当初桑国的平宣王,死因为何?”
袁松听她忽然提起这件久远的事情,拿着蒲扇的手动作稍有滞缓。车窗是开着的,他也下意识左右两步都看了一眼,见到没人挨着,才看向水乔幽。
水乔幽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袁松与她对视一息,道:“此事,你未听安王提起过?”
水乔幽摇头,这种事,不管楚默离知不知道,就他们先前的关系而言,她都不可能去问楚默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