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没什么问题,看了一眼正在收尾的众人,视线放在远处,那里有一位穿着红衣青年。
对方看着她,勾了一个愉悦的笑容,并点点头,表示收到。
江榆拿起桌上的匕首,匕首被太阳晒的有些烫手。
她将匕首抵在胸膛,面色从容又有几分解脱的意思。
她的动作很慢,很稳,像是自虐,又像是赎罪。
这一幕落入沈毓眼中,她脸色大变,血色尽失,快速往金麟台跑。
单闻紧跟其后,等众人来到金麟台时,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
红衣青年没有在意围着自己的众人,他跪坐在地上,将江榆轻轻抱入怀里。
慌乱的用手指去探她的鼻息,他猛的收回手,不可置信一般伸出手颤颤巍巍去看她的脉搏。
下一刻,他的身体在轻轻发抖,因为低着头看不见神情,只看得见阳光折射的晶莹液体一滴滴落在江榆身上。
温莳垂下眼睛,泪水一颗颗的掉,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悲伤又极度的心痛之中。
但他眼底却是兴奋欢快,愉悦至极。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阿榆死了,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人知道她还在,只有他可以陪在她身边,也只有他一个人,再也不会有一些没有眼力见的人来打扰他们了。
想到这里温莳简直太高兴,嘴角的笑压不住,但因为眼中含泪,表情痛苦,所以显得面目有些扭曲和诡异……好在没有人看见。
温莳算了算时间到了,药效该发挥作用了。
众人只看见悲痛欲绝的青年喷出一口血,下一刻,那红色玉冠束着的墨发变成了白色。
尽管他们不愿相信,但看温莳这样,心中顿时大惊,甚至已经有人跪下了。
为什么他们不曾分一点注意给国师,如果他们关注国师就好了,那样就能阻止国师了。
而沈毓则是死死的盯着温莳怀中的人。
温莳动了,所有人立马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看着他将江榆抱起来,他眼中像潭水一般死寂。
众人后退几步,温莳抱着江榆下了台子,沈毓却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滚开!”
声音沙哑又冰冷,寒冷的让人缩了一下。
沈毓却寸步不让。
“放开她!”
温莳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沈毓,滚开!”
沈毓夺过旁人手中的剑,直逼温莳的喉咙。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沈毓的手在发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
无论如何不能让温莳带江姐姐离开,绝对不能,要不然她这一辈子都见不到江姐姐了!
她不愿相信,根本不相信!
温莳突然冷笑了一声,往前走了半步,剑尖抵上他的喉咙,甚至因为说话,喉咙轻微动一下便凝结出血珠。
“你敢杀我吗?”
沉默半晌,剑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沈毓绝望了,她不敢,正如温莳不会杀她一般。
他们俩一个是江榆的弟子,一个是江榆的爱人,所以纵使看对方千万般不爽,也不会太过分。
她不敢杀温莳,因为江榆,如温莳不敢杀她一样,也因为江榆。
她眨眨眼,强迫自己将眼泪憋回去。
“温莳,求你…求你了,别带她走……”
沈毓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卑微祈求的语气说过话。
儿时她那所谓的母亲将她打的皮开肉绽时,她一句求饶的话也没有说过。
被卖了自己跑回来,与野狗抢时被咬的血肉模糊,她也能做到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