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歆咬牙切齿地转头死死盯着闯进来的人,双手撑着床板缓缓站起来,十指因用力按压而导致骨节弯曲,指腹泛起深深的白意。
“苏小姐,主人有请。”
为首的黑袍人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就有几个人朝着文烟走来,手里拿着箱子。
“你们想干什么??”
苏挽歆伸出手臂拦住想靠近文烟的人,狠戾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一群人,似刀刃出鞘,冰冷锋利地剜过他们的喉咙。
“苏小姐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圣姑,这是想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听到黑袍人对师母的称谓,苏挽歆眸光一沉,凝上锐利的冰锥,刺破他的虚与委蛇。
圣姑?呵!
如果是真心相待,怎么会为了试探自己,罔顾师母的性命给她下毒?
这帮卑鄙虚伪的小人!!
“苏小姐,请吧,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而且”
“唐少爷也在等你”
黑袍人看似恭敬的请人,实则言语里充满威胁之意。
苏挽歆捏紧的拳头恨不得下一秒砸到他脸上,冷眼一扫,如冰川上刮起的刺骨罡风。
眼下,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她没有理会黑袍人,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文烟,眼底火光一闪,转瞬即逝。
文烟作为她的软肋之一,对方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师母,等我救你出去。
大殿内,白袍人端坐在首位,白棠月率先将唐樾琛带了过来。
一路上,唐樾琛的心情如同启动的过山车,一会担心半道猝不及防地遇到心心念念之人,一会又担心他们带他走不是为了这件事。
他想见到苏挽歆,但又怕见到苏挽歆。
记忆的恢复,让一切有迹可循。
挽挽爱了他十年,也等了他十年。
可他失忆了,也失约了,他成为了她痛苦的根源。
他发誓让她一生幸福,却事与愿违。
唐樾琛低下头抬手抚上左胸口,手下是悸动的心脏,耳边是躁动的心跳。
幸好,这颗心,认出了她。
如今,二十七岁的唐樾琛深爱苏挽歆,比十年前更甚,但同样的,他自觉愧对于她。
这段时间,他想了许多,什么都记得的挽挽从未责怪过自己,她对当年之事只字未提,是不想他困在过去,而忘了现在的他们很幸福。
不仅相爱,而且已经见过家长,举行了订婚宴,昭告天下他们的关系,只差一步就能结发为夫妻。
即使过程历经千辛,他的傻挽挽也义无反顾,只想和自己在一起。
他不能对此视而不见,不能当个懦夫,放任自己钻牛角尖,忽视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
唐樾琛已经拎清,他会向苏挽歆诚恳的认错,但不需要她的原谅。
他亏欠挽挽的,一定会用余生竭尽全力弥补。
过往的画面如流星划过唐樾琛的脑海,只留下苏挽歆不同时期、不同心情的模样,构成一幅永恒闪耀的星图。
这是独属于他的星星。
“主人,唐少爷来了。”
白棠月的声音在空荡的殿内产生回响,瞬间拉回唐樾琛的心神。
脑海中的脸依旧挥之不去,对苏挽歆的思念与爱意疯长,如藤蔓深深地扎进他的每一个细胞中。
唐樾琛抬手向白袍人行抱拳礼,正想开口询问,找他来所为何事。
“樾樾!!”
一声呼唤响彻大殿,仿佛跨越无数的时空,跨越无数的阻碍,终于抵达唐樾琛的耳中。
穿云裂石的声音,瞬间引起心中的地动山摇,汹涌的爱河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苏挽歆转身正面站在大殿门前,视野中顿时出现陌生的新景象,还没来得及细看,视线霎时主动锁定一个身影。
在苏挽歆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嘴巴已经擅作主张地把心里念了无数次的昵称喊了出来。
下一秒,脚下生风。
脑子还没下命令,心已经指挥她行动。
苏挽歆不管不顾地跑向唐樾琛,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只看得清他。
直至双臂将他健壮的腰身拥进怀里,再得寸进尺地不断收紧再收紧,生怕他不见了,生怕这是一场梦。
腰间的勒紧感,背部的柔软感,衣物的湿润感,以及耳边的抽泣声,都在告诉唐樾琛,她来了。
心,决堤了。
唐樾琛蓦然转过身,捧起苏挽歆的脸蛋,软腰嵌进他结实的臂膀中,低头吻上她红润娇嫩的唇瓣,如雷电般猛烈,如火焰般炙热,如雨水般酸苦。
似确认,似宣泄,似诉尽相思与爱。
晶莹剔透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融进相依的唇齿间,化成浩瀚无垠的爱情之海,让每一滴眼泪都变成爱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