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韬忽然反应过来:“清滉?”
“嗯……”云生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是他!”云韬有些吃惊。
“啊!不是……”云生又否认。
“究竟是也不是?”云韬有些急了。
“我也不明白,瞧他那身轻功很像清滉,可今儿个这人更年轻些,是个后生……”
“那看清长相了么?”
“他蒙着面,怎么看得见?”
“武功相像,模样年岁却不相同,难不成是他弟弟?”
“……”云生有些哭笑不得。
齐天影略作沉吟,转头吩咐云韬:“青珏可在?”
“在。”云韬追问,“可要他去查?”
“嗯。此人必定还会现身的,且仔细留意着。青珏机警多变,若真是清滉,他必能认出。”
“是,属下这就去。”云生退了出去,屋子内只剩主仆俩。
“王爷,若真是清滉,那此事与济王脱不了干系。他又从何探得知这个消息的呢?为何又告知于您呢?属下觉得此举古怪异常,您可要多加小心哇。”
齐天影悠悠吐口:“若为谣传,倒也罢了。怕只怕已成事实,于大局更是不利。”
“正是呢,若赵牧已死,必定军心动荡,可还有谁担此大任?即便有,在这重压之下,统帅三军也绝非易事。”
“嗯,这个节骨眼上,如果皇兄得知本王居然提前知晓了消息,你说,会如何?”
听闻此言,云韬脊背一凉,有些惊讶:“这么说来,那人是有意为之?”
答案显而易见,这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皇兄素来多疑,如此军机要事怎会提前被本王知晓?”
“可是……那人既然夤夜来访又蒙着面避人耳目,想来是不会传进宫中的吧?”
“不,恰恰相反,越是这般形迹可疑,皇兄便越生疑。”
“好歹毒的心计!”云韬实在气愤。
“本王担心的恐不止于此……”
云韬剑眉紧蹙:“一来,加重皇帝的疑心;二来统军将领一伏一死,我边关将士岌岌可危。若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齐天影转头看向他,补充道:“为何偏偏在这个关头告知本王呢?”
“是啊,此消息若可信,那么想来不日,边关急报便能传回朝了。”
“起风了……”齐天影起身,走向窗边,推开窗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
果然不出两日,赵牧死讯传回宫中,举朝皆惊。朝堂底下闹哄哄一片,正上方龙椅上的人,双手微微颤抖,面色冷漠,如数九寒冬的烈风。
齐天影神情有些恍惚,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巨大的旋涡之中,周身狂风呼啸向他袭来。他知道皇帝平素脸上常挂着笑容,眼眸却深不见底。今日脸色异常难看,眼底积蓄的是一层寒冰,他从来没见过皇兄这般模样。
于是,一个推测在他心中产生了,事情绝不止如此,更大的阴谋就要浮出水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出列说道:“皇兄?”
皇帝似乎是没听见,略作沉吟才冷眼扫了一圈,众大臣跟商量好了似的,突然安静下来,低着头不言语。
“众位爱卿,今日朕有些困乏了,退朝吧。”皇帝的语气却一如往常,使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圣旨:皇帝体念旧情,特加封赵牧为忠武侯,厚葬关外。
一时间,众人皆惊,赵老将军居然战死沙场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皇帝靠在软塌旁,神情落寞,旁边案上放着一木匣子,正是赵牧生前所托之物。
皇帝手中捏着一封书信,匣子里是一块锃亮的金牌,那是先帝所赐之物。
“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哇……”常海悄默声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