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前年那祝朝奉来我庄上,为他三子祝彪向我妹子求亲,我心里是不大愿意的。”
“那祝彪脾气暴躁,整日舞枪弄棒,我妹子嫁过去,有甚好日子过。”
“但父亲说,我庄本就处于弱势,将妹子嫁过去,望祝家庄看在亲戚的面皮上,不会为难我扈家庄。”
“去年我与贵寨谈了五千石粮食的买卖。原想我庄上有两千石余粮,再从其他两庄收三千石,应无大碍,故当时就应承了。”
扈成说到这里,向楚羽拱了拱手。
“当时还是与楚寨主谈的呢。”
楚羽也笑了笑,示意扈成继续说下去。
“李庄主倒没为难我,卖了我两千石。”
“而待到我去祝家庄去收粮食时,那祝家竟不顾亲家面皮,不仅不卖,老大祝龙还嘲讽我扈家买卖是越做越大,自有门路,何须他祝家来帮忙。”
“还有些不入耳的言语,我就不细细分说了。那祝彪也无言语,只在边上冷笑,唉”
楚羽微笑道:“不外乎是嘲讽扈兄与我梁山贼寇做买卖,违背了当初的约定,对否?”
扈成苦笑:“这些腌臜话就不需说了,去年最后我只得到外面一些小庄去,分户散收些粮食,以至于最后一千石延迟交货,幸得楚寨主不予计较。”
“今番楚寨主亲自来拜访鄙庄,扈某本应尽力。”
“但本庄最多能余粮食两千石,李家庄预计也一般,我再到外面收点。今年最多能卖给贵寨粮食四千石到五千石。”
扈成抱歉的向楚羽拱手赔礼到。
楚羽想了想,对扈成说道:“扈兄勿忧,待我等稍作商议,明日再叙话。”
众人就不再言语,自去歇息。
只有吴用拉着楚羽,在扈成安排的卧房里聊了起来,焦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盏昏黄油灯下,只见吴用不停地给楚羽说,楚羽也频频点头。
待吴用说完,楚羽迟疑道:“先生,你说用利益绑定扈、李两家,我是深有同感的。毕竟只有利益共同体,才是最牢固的同盟关系。”
“只是如此明显的离间计,祝家会上当?”
“当家的带一匹棉布而来,原不是想用到此处的?”吴用疑惑道。
“原本是想找大名府一个财主洽谈的,但现听先生的,用在此处也无妨,可能效果更好。”
“那就妥了,吴某来回答当家的疑问。”
“当家的可想过自己是谁?”
吴用微笑的看着楚羽,在昏黄的灯光下,这笑容看起来有些阴邪。
楚羽怔了怔,下意识回道:“梁山寨主啊。”
“当家的当然是梁山寨主,但也是郓州团练使,堂堂的从五品高官。”
楚羽尴尬一笑,回道:“这是用来唬人的,如何作数?我这个团练使,是皇上赏着玩的,既没差遣也无俸禄,更无兵权。”
吴用问道:“吴某在山寨请教过闻先生,当家对时事的准确把握,对皇上心思的猜度,吴某佩服不已。”
“但吴某却认为当家的,对自身官府身份利用还不够。”
楚羽握住吴用的手,诚恳的说道:“先生既上得山来,就是自家兄弟,请先生不要拘束,多教教我。”
山上头领是越来越多,但山寨议事,还是楚羽先说了大略,众头领再讨论执行细节。很少有人提出异议。
如还是山寨初创期,只有三五头领,自是无大碍。
但现山寨已有四十五个头领了,如还长此以往,迟早会出问题。
吴用打量下楚羽,见他不似作伪,说道:“当家的郓州团练使可是皇上亲封,朝廷枢密院中有备案的正经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