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都好漂亮啊!
——都好想要怎么办?!
【宿主,你想屁吃!】听到嬴储心声的468无情嘲讽道。
嬴储也不惯着它,当即怼道:【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虽说玉自寒承诺她喜欢就给买,无论多少都没问题,可她并非贪心之人,而且她不是每个位面都待在古代世界,要那么多簪钗步遥也没机会用。
这样想着,嬴储指尖悬在琳琅首饰间,最终掠过鎏金累丝的牡丹钗、嵌满东珠的凤衔珠步摇,在一对素面金耳坠前停驻。
这对耳坠不过以金丝简单盘绕成连环形状,坠角悬着两粒圆润金珠,在满堂珠光宝气中显得格外朴素。
“我就要这个耳坠了。”她声如碎玉轻击,柜台后的伙计猛地抬头,手中算盘珠哗啦散落。
那瞬间,他只觉满堂珍宝都失了颜色——女子眉眼含霜,唇角却似沾着三分暖春,发间半开的白梅簪与鬓边雪色相得益彰,偏生一双眼尾又凝着滟滟波光,恍若寒潭倒映着初升朝晖。
“姑娘,好……好眼力!”伙计喉间发紧,忙将算盘往旁一推,锦帕仔细擦过柜台才托起耳坠,“这是足金熔铸的月环坠,最衬小姐这般清水芙蓉的气度。”
他刻意放缓语调,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红绸将耳坠包好,“五两纹银,权当小店与姑娘结个眼缘。”
五两银子……听起来似乎不多,但换算成星磁币却是整整块钱呢!
嬴储于是看向身旁的玉自寒。
“好,帮我们包起来。”玉自寒对伙计吩咐道,而后将脸偏向嬴储,“姐姐,再选选发钗和玉镯吧,步摇好像也不错,簪在姐姐鬓边定如月华照雪。”
他能带嬴储来这里,还说出了随便买的豪言,自然是带够银两的,他怕只怕姐姐看到喜欢的却为了给他省钱而忍痛割爱。
“好,姐姐就依小寒的,再选一对步摇吧!”嬴储素手轻挽玉自寒的衣袖,率先朝雕花木架走去。
檀木展柜错落有致,金丝绣着缠枝莲纹的锦缎衬底上,簪、笄、钗、钿、步摇和华胜等罗列如星子。而在这其中,她一眼便相中了角落那对金光闪闪的鎏金步摇。
弯月状的簪头裹着细密云纹,月心处掐丝而成的桃花栩栩如生,粉晶点缀的花瓣似沾着晨露。更妙的是下坠的七串雨滴形流苏,每串末端悬着浑圆金珠,随着展柜开合的气流轻轻摇晃,竟在壁纸上投下细碎的金光,恰似月光落在粼粼湖面。
“姑娘慧眼识珠!”伙计三步并作两步趋前,锦缎袖口扫过檀木展柜,“这对金缕花漾步摇可是镇店之宝!澜月城独此一对的孤品,掐丝桃花用的是前朝宫廷秘艺,金珠坠子每颗都过了九道打磨工序……”
“这个我要了!”\/“这个我要了!”
两道声音撞在一起,嬴储下意识转头望去。只见檀木柜台前立着位穿紫色真丝罗裙的姑娘,杏眼流转间倒也透着几分灵气,只是满身珠光宝气压得她本就单薄的身形愈发局促——深紫色罗裙绣着金线缠枝莲纹,层层叠叠的广袖上缀满珍珠,发间十二支鎏金点翠簪钗争奇斗艳,连颈间璎珞都是整块紫玉雕琢而成的繁复样式,在烛火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嬴储:【哪儿来的暴发户?】
这是把全部家当都戴在身上了吧!
嬴储在打量对方的同时,那女子也在直直盯着她看。
虽然不想承认,但眼前这白衣女子确实貌若嫡仙,美得让她……想要毁掉!
“这是本小姐先看上的,姑娘不会夺人所爱吧?”紫裙女子扬起下巴,金丝绣鞋不耐烦地叩着青砖,腕间玉镯撞出清脆声响,“总不能仗着几分姿色,就这般不讲道理?”
她这般说辞,好似嬴储若不让给她就显得有些小肚鸡肠了。
其实,若她态度和善,一对步摇而已,让便让了,她重新挑选其他款式便好。但听对方这么说就不乐意了,当即反问道:“你先看上的?有什么证据吗?”
“我的婢女都能作证!”紫裙女子说着斜眼递给身旁两个随行婢女一个眼神,二人当即会意,附和道:“没错!我能证明,是我们小姐先看上这对步摇的!”
“一个乡巴佬也敢和我家小姐抢东西?”青杏上下打量着嬴储,刻意扯高嗓门,“这对步摇配在我家小姐头上才叫相得益彰,有些人顶着张狐媚脸,戴了也是糟蹋宝贝!”
两婢一唱一和时,嬴储瞥见宋惊止唇角微扬,那双涂着丹蔻的手指正无意识摩挲着鎏金护甲——显然,这谄媚之言正中下怀。
就在嬴储要开口辩驳之际,却听身旁的少年冷声道:“依姑娘所言,看来你家小姐也是个没见识的,居然为了区区一对步摇,不惜放‘狗’咬人!”
“小姐,他骂我们是狗,还说您没见识!”方才不忘拍马屁的奴婢一脸委屈的对紫裙女子道。
若换做以前,她家小姐必定叫人将这小白脸的嘴给撕烂,但是今天,她家小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盯着那个小白脸的容貌面露羞涩。
宋惊止本要发作,目光触及少年如玉面容时,涂着胭脂的脸颊突然泛起红晕。她绞着丝帕娇嗔道:“这位公子,平白无故的,你怎么骂人呢?”
嬴储:这变脸速度……
“不好意思,小道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玉自寒面无表情说道。随后摸索着牵起嬴储的手,对她道:“姐姐,她太可怜了,可能这辈子见过最贵重的东西也就那对步摇了,咱们让给她吧。明日我带你回京城,那里有全天下最好的首饰楼,我要买对最好的步摇送给你。”
闻言,嬴储莞尔一笑,转头给了紫裙女子一个怜悯的眼神,点头道:“好呀,我就当作日行一善了!”
说完,她便拉着玉自寒往门外走去。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紫裙女子顿时气急败坏,猛地将手中丝帕扔在地上,也顾不得楼内那些顾客和伙计们的视线,高声叫嚷道:“本小姐乃是澜月城郡守之女——宋惊止!”
闻言,周围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可嬴储和玉自寒却视若罔闻,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该死的贱人!”宋惊止连忙抬步追出门去,碧桃与青杏则提着裙摆跌跌撞撞跟在身后,发髻上廉价的绢花在风中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