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几乎一夜没睡。
有激动,有不知所措,也有迷茫。
但听见陈河说准备出发的声音时,许愿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
北尧要离开淝水回京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几个关键将领纷纷劝说北尧不能离开淝水。
淝水的将领都是北尧的心腹,在他们看来,此战必胜,而这个战功,非北尧莫属。
立储一事本已经提上了日程,北尧只需要一个战功,便可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
这是一条康庄大道,更是一条通往储君之路的捷径。
北尧道:“本王知道各位将军的用心之处,可淝水一役,本王并未付出什么,反而是你们浴血奋战,才守住了天齐的防线,本王是皇子,守卫天齐是职责所在,更不能因为本王是皇子,便夺了这军功。”
“他日淝水一战获胜,军功会是所有人的,世人也都会记得各位将领,而非北尧一人,而今淝水大局已定,只等一个破城之机,本王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待诸位将军回京,本王一定在王府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北尧态度坚决,其他将领也不好多说什么。
许愿在营帐外面,正好听见这些话,一旁,张越将包袱递给她道:“许愿,昨天我酒饮的多了些,说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上,至于王爷……我也说不好,总之你记着,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不开心了,哥哥一定带你回家。”
“放心吧,不会的。”
“总是叫我放心,可依你的性子,你又何时让人放心过。”
张越沉沉叹气。
“此去京城,你还是要小心行事,那人敢一路截杀,必然是位高权重之人,实在不行,就当先前的事没有发生过。”
“小心谨慎是没用的,一味的躲藏更是无用,而且,我大概已经猜到是谁了。”
“你知道是谁?”张越猛然瞪大了眼。
“当年陷害许家的人,在朝中都身居要职,宋天成,韦沉以,更是位极人臣,把那些大臣的名字筛选一二,也不难猜出是谁。”
某一刻,张越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名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说……”
“哥。”许愿打断张越的话,笑容温和:“刀剑无眼,要注意安全,我在京城等你凯旋。”
张越点了点头。
正巧北尧出来,他道:“快去吧,莫让王爷等你。”
“保重。”
许愿回头抱了抱张越,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北尧的出行,一直都很奢华。
即便外面看着朴素,马车里,熏香地垫零食嘴,也是一个都不少的。
北尧先上了马车,而后回头拉许愿,想起先前的事,他突然问道:“许小姐,这一次应该不会觉得与我一同回京太危险,要自己一个人出发吧?”
北尧声音温柔,此刻勾着不着调的腔叫着“许小姐”,许愿的心蓦然一颤,正巧握上北尧的手,她一顿,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种羞赧的情绪。
她为何会觉得羞赧?
明明先前以男子的身份与北尧也同榻过。
不对……
还是有什么不对。
许愿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只好上了马车以后,针锋相对似的来了一路:“三皇子,我终于发现了你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