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媛跪倒在地,抱住薛氏的腿:“姑母息怒!媛儿知错了只是心中实在难受。”
薛氏神色稍缓,扶起侄女:“傻孩子,二郎与她两情相悦,你又何必自苦?五日后柳家赏菊宴,你好好打扮,定能找个好郎君!”
长安西市狻猊阁,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似笑非笑地迎接着各路来客。
裴瑾裹着一件素色斗篷,帽檐压得极低,踏入阁内时,指尖微微发颤。
上次她损失惨重,却依然未能伤及刘绰分毫,还害得母亲被罚俸三年。
而刘绰却即将风风光光嫁入赵郡李氏。
每思及此,她便恨得咬碎银牙。
虽说父亲母亲都不让她再对刘绰出手,可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家里的人不能用,那她就用外面的人。
反正嫁人后,封地的收入就到了她自己手中, 不再是母亲代管了。
她有钱。
“这位娘子,有何贵干?”柜台后,一名青衣小厮抬眼,目光如刀,似能剖开她的伪装。
裴瑾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金饼,缓缓推过去:“我要买一条命。”
小厮掂了掂手中的金饼,眉梢微挑,“狻猊阁的规矩——不问来处,只谈生意。您只管说,要杀谁?”
裴瑾眸光森冷,一字一顿:“明慧县主,刘绰。”
“杀官等同谋逆,何况她还是圣人亲封的二品县主?贵客确定要杀此人?”
“价钱随你开。”裴瑾冷笑,“我只要她死。”
小厮神色变了变,转身掀帘进了内室。
后堂,身着墨色长袍、头戴面具的墨十七敛了笑意,转身对暗处道:“告诉高远——鱼上钩了。”
县主府的书房里,刘绰指尖轻点案几,听完高远的禀报,唇角微扬:“裴瑾果然贼心不死。”
她看着李德裕调侃:“你我婚期将至,要发疯的不知道还有几个。”
李德裕坐在她身侧,眉头紧锁:“关中回来后,我已经命人收拾了裴驸马和晋阳公主养的那批私卫。想不到,她竟还敢买凶!看来此人留不得了!”
“不。”刘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是圣人的外甥女,若动手杀她,只怕后患无穷;若直接揭发,我毕竟没出事,晋阳公主必会以‘裴瑾丧子伤心过度’为由替她开脱。我要让她——自食恶果。”
她凑近李德裕耳畔,低声细语几句。
李德裕眸光渐亮,无奈轻笑:“你呀……”
三日后,狻猊阁。
裴瑾如约而至,阁内小厮递上一封密信:“明日戌时,刘绰会去护法寺上香。到时阁中死士会埋伏在寺外,只待她现身。”
裴瑾捏紧信笺,眼底涌出狂喜:“好!事成之后,另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