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掌柜脸色发白,正要说话,粮仓方向突然传来&34;哗啦&34;一声响。
阿奇&34;嗖&34;地窜出去,白毛在风里炸成个毛团。
李雨微看了郝掌柜一眼,示意快步跟上。
粮仓门锁挂着新铜锁,可锁眼周围却有一圈暗红锈迹。
李雨微用指甲刮了刮,指尖沾上赭色粉末。&34;掌柜的,这锁换过?&34;
&34;没啊,这锁是祖传的&34;郝掌柜突然瞪大眼睛,&34;等等!半月前账房说钥匙丢了,叫锁匠配了把新的。&34;
思及此,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阿奇突然冲着粮垛狂吠。
李雨微蹲下身,见最底层的麻袋缝里漏出几粒米,米粒上沾着暗红色铁锈。
她伸手捻了捻,忽然听见粮垛后传来衣料摩擦声。
&34;周先生怎么在这?&34;郝掌柜看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账房先生。
周志坤扶了扶方巾,右手背上有道新鲜抓痕:&34;我来清点存粮。&34;
“可外面的门锁着,你是怎么进来的?”
周志坤的喉结动了动,面露惊讶之色,反问道:“啊?东家,门被锁上了吗?”
他顿了顿,又说:“会不会是哪个小二不知道我在里头,见门开着就顺手锁上了?”
这个理由说得过,但郝掌柜觉得回头就细细查一番。
就在这时候,阿奇突然扑向他腰间荷包,扯出一串钥匙,两把黄铜钥匙并排挂着,其中一把带着暗红锈斑。
郝掌柜看见那钥匙,顿时讶异不已,这就是之前账房说丢失的那把!
他从来没将钥匙给过任何人保管,账房和小二出入库房都是从他手上借钥匙的。
显然,账房先生是有意为之!
周志坤也注意到众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钥匙,他忽然一拍脑门,懊恼不已。
“东家,您看我这真是老糊涂了,这不是那天弄丢的钥匙吗?竟然挂在自己身上还找不到,真是老糊涂了啊。”
呃
还能这样辩解
郝掌柜一口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
这种事,这样辩解,也定不了他的罪。
&34;掌柜的不妨看看粮垛。&34;李雨微忽然拉起麻袋,陈米&34;哗啦啦&34;倾泻而出,底下竟藏着簇新的白布袋。
阿奇对着布袋猛嗅,忽然扭头冲向后院柴房。
李雨微跟了过去,掌柜与周志坤愣了一下也跟上了。
只见阿奇扒拉了一下,露出柴堆后整整齐齐码着的二十袋精米。
郝掌柜腿一软坐在地上:&34;这、这是我月初刚进的江南香米!&34;
周志坤转身要跑,被阿奇一口咬住裤脚。
白狗喉咙里发出呜呜低吼,账房先生惨白着脸交代:
确实是他偷藏了钥匙,偷偷把粮食藏于此,然后在库房里做手脚,弄出渗水损坏新粮的迹象,以处理坏米的由头将新米运出去售卖。
郝掌柜悬着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吩咐小二扭送账房去了官府。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结束了,李雨微收了卦金,回到摊子上去。
这家粮食她不收,因为账房弄得库房潮湿,那样的粮食不能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