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惜枝说什么,他对外面守夜的夏公公喊道:
“夏之荣,快去叫欧阳来,快去——”
欧阳很快就来了。
他进到内室便看到那盆有毒的花,不动声色叫小徒弟搬了下去。
六一看见也不吭声装作关心床上的小姐。
“欧阳府医我家小姐如何了?好端端的肚儿怎么会疼?”
第一天上岗就遇到了这种事,杜若比六一更着急,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沈庶妃吃过的东西奴婢都看过了没问题的呀,怎么会这样!”
李泽川额上的汗更多了,他抱着如小孩儿一般大的沈惜枝愧疚不已。
都没问题那就是他的问题了,兴许是方才行房时太用力给人弄伤了。
不怪他用力,实在是小妮子配合得好所以他才……
沈惜枝按着身上一处穴道,直到欧阳来了才松开,那处穴道就是让肚子痛的穴位——
“兴许是急性的肚子疼,先吃一剂药看看。”
都说欧阳厉害,但似这种病症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能先开药,吃了不好再说。
欧阳开了药,杜若亲自拿去煎。
六一则在床边替小姐擦汗,在李泽川看不见的地方两人眉来眼去的。
欧阳示意顺王出去,到了门口后他指着小徒弟手里的花道:“爷,这花有毒,若是吸上一晚能叫人昏昏沉沉,再多闻几日便无药可医七窍流血在睡梦中死去。”
夏公公惊讶道:“这花这般狠毒!是谁要害爷。”
是谁要害人不需要欧阳来管,反正他只管治病救人。
给顺王把了脉知道他没事后监督煎药去了。
“爷。”夏公公忍不住说道:“这事应与沈庶妃无关。您给她云梦水榭的事情今早都没告诉她,她也是回来的路上才知道。
短短的时间她去哪准备这要命的毒花?”
这事李泽川当然知道跟沈惜枝无关。
“我们府里谁一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
顺王话未尽夏公公头一个想到的却是柳若烟。
这么干脆利落的手段除了她还能有谁。
而且府里还是她管家,云梦水榭也是爷叫她收拾出来的。
她若是想放一盆有毒的花怕是这会连替死鬼都找好了吧。
夜色凉透了李泽川的心也寒了他的心。
“这些年本王太纵容她们,所以才让她们没尊没卑对本王肆无忌惮。”
是了。
堂堂一个王爷在外面被人嘲笑成看门的狗。
回到自个家还要忍受后宅的勾心斗角。
这就罢了,现在一个个还想往死里整王爷。
当真是……
夏公公瞧见王爷这般难过极了,皇上包括太子有十一个儿子,哪个像爷活得这般憋屈?
唯有他李泽川。
娶了两个与他不对付的女人,还得敬着她们。
主仆俩站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可怜。
但欧阳是个直性子,他说话向来不管不顾的。
他又来到顺王跟前道:
“方才给沈庶妃把脉我发现她还吃了避子药。”
李泽川眼黑如漆。
许久后问:“与本王给她喝的有甚区别?”
“较为伤身,吃多了恐会不孕。”
沈庶妃啊沈庶妃,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庶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