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带到漠北了吗?”
他低声自问后,猛然转头朝着驾车的马夫怒目而视。
“无良家伙,谁让你把车子带到这里来的,立刻走!”赵宇远大声命令。
赵宇远的语气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作为大秦的皇帝,漠北是敌对的异族领地,一向与农业国度大秦水火不容。
此番他的出访如果出事,哪怕是轻微的疏忽也可能威胁到大秦江山稳固,可能酿成国运波澜。
“陛下,这里是幽州哦。”赶车人吓得肝胆俱裂,急忙指了路边的石碑道。
“幽州?”赵宇远低语着,随着他所指向的方向望去,路边果有一石柱,刻着醒目的大字:“幽州欢迎您。”
不是说这地方严寒难以生存吗?赵宇在奏折中不是常抱怨幽州环境艰难吗?
“力士,这是怎么回事?”赵宇远扭头看向王力士,眼神复杂。
眼前的路面平坦洁净,与之前颠簸不平的小路相比,此刻的马匹正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前行。
宽度足有三丈,整洁如画,即使是在崇山峻岭之间也显得大气非凡。
王力士此刻也觉得脑子有些混乱,他也弄不明白为何幽州变化如此翻天覆地。
刚才巨响的碰撞,就是马车轮胎撞击路侧的石板所致。
“陛下,是否要找几个人询问一下?”王力士指向远方正在放羊的村民,低声询问主人的意思。
“去查个清楚。”赵宇远低沉回应。
他的心里涌起一阵不满,这就是赵宇所说的艰苦之地吗?那个天天吵闹索求帮助,然后送回来凄苦不堪的幽州?
这片草原满目牛羊繁盛,以及那无尽平整的青石大道,比首都郊外的大道更显得豪奢。
这样的建设规模,要耗费多少民脂民膏!
“是,喳。”王力士注意到赵宇远的心情,连忙响应后走向车外。
他刚掀起帘子准备离开,却发现一个守护兵看见远处的村民,出声道:“舅舅。”
那村民看见守护兵也十分高兴:“二娃子!你怎么来了?”
赵宇远目光投来,王力士则凑在他耳边小声讲述了一些情况。
这守卫正是他们随从护驾队伍中挑选的本地向导,早年出生在幽州,后来由于出色的才能调职至京城。
走近后,守卫望着那头已无生命迹象的牛,惋惜道:“我的牛啊!”
“我没发现是你家的啊,二娃。”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头,从衣袖里拿出二两银子递给那位牧民。
“舅舅,不然赔你一些钱吧,你在幽州生活一定不易。”
然而牧民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算了,只是只牛,死了就死了,没关系。”
听到牧民的话,名叫二娃子的护卫一下变得有点懵:“舅舅,那是牛,那可是牛啊。”
在他离开家乡这些年,难道舅舅就变阔绰了这么多?
看着二娃子的困惑,牧民皱了皱眉,不屑地说道:“你以为现在幽州还是从前的样子吗?”他朝那连绵起伏的牛羊群扬手指:“看看那些牛羊,这些都是我们村的,我们的羊。”
“全部是我们村的?”
二娃子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牛羊,惊讶得一时无言,他发现单单这一个村庄,就有数百头牛、上千只羊,而这一切竟然只是他们村庄的一份。
整个村庄加起来不过百来口人,三百多户人家,按道理他舅舅一户至少也能养十几头。
这是他们村庄的情况,全幽州呢?
就连马车上坐着的王力士和赵宇远也因这豪横的言辞愣住。
幽州自古便土地贫瘠,四周又有北梁、南陈两国,还有北边的蛮族不时侵扰,自从大秦立国,就是战火连天、民生艰难。
什么时候,这里富裕到这个地步了?一个村庄有上百头牛、上千只羊,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舅舅,咱们别开玩笑了,我们村哪来的那么多财富?”过了一会,二娃子终于回过神来,满脸歉意地看着自己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