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楼被气流冲到对面山崖，他抓住一棵横斜的树稳住身形，再看去时，陆烬渊二人的身形已被巨浪吞没。

“姑娘、姑娘”

湖边，一个洗衣的妇人在沈鹤淮脸上轻轻拍打着。

传到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沈鹤淮睁开双眼，阳光刺眼，她伸手遮挡，撑身坐起，这才看清眼前一身布衣的妇人。

意识逐渐回笼，坠河前，陆烬渊始终抱着她，被落下的巨石砸中后背，坠河瞬间晕出了大片血迹。

沈鹤淮猝然抬头，环视河面寻找陆烬渊的身影。

“陆烬渊！陆烬渊！”

没有。

宽阔的河两岸，一览无余，除了她和老妇，再无其他人影。

“婶婶，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男子。”沈鹤淮问身旁的妇人。

那妇人答：“是不是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长得老俊。”

“对对，婶婶你见过？”

“哎呦，叫我牛婶就行，自然见过，你俩一起被冲上来的，当时我们几个正在洗衣服。”

“那孩长得俊，赵婶她女儿呀今年二十八，还没有成亲，赵婶把他捡回去当女婿去喽。”

“什么，当女婿？！”沈鹤淮抓住妇人的手，“他们把人带哪去了？”

那妇人见沈鹤淮的反应，暗暗抓紧了手边的洗衣棍：“你跟那俏郎君什么关系？”

沈鹤淮瞥见了，话音一转：“他是我哥。”

“我哥他、他是个瞎子啊，王婶不会介意吧。”

那妇人一听，登时急了：“哎呦！是个瞎子啊，王婶这会估计都在张罗喜酒了。”

那妇人起身便走：“我得拦住她，你说这长得再俊是个瞎子有啥用。”

“中看不中用，不行不行。”

沈鹤淮跟在她身后附和：“是，娘胎里带的病，治不好。”

妇人脸色更差：“哎呦呦，这真不行！”

不远处的村子里。

赵婶在回家的路上就让大夫给陆烬渊包扎了伤口，还开了好几副药。

她女儿二十八未嫁，一直是村子里的笑柄。

喜酒她早就备好了，有何一声随时都能摆。

她男人用牛车拉着陆烬渊，她招呼每一个路人：“我家英子要嫁人了，大家今晚来喝喜酒啊。”

“呀，赵婶，这就是你家英子在等的那个人？”

赵婶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可不是吗？这不满身是伤，也来找我们家英子了。”

“哎呦，怪不得英子要等呢，长这么俊，换我我也等！”

“得了吧，你人老珠黄的，说这话也不害臊。”

众人一阵哄笑。

牛车旁渐渐围满了人，都在感叹陆烬渊俊，实在是俊。

“哎，赵婶，这俏郎君叫个什么名？”

赵婶眼珠一转，大手拍在牛车上：“就叫大牛。”

众人一阵沉默。

“这这不能吧，这么俊的脸叫个这名？”

赵婶白她一眼：“咋不能，就叫大牛。”

她捡回来的人，她说叫啥就叫啥。

一行人乌泱泱地到了赵婶家门口，赵婶朝家里喊了一声：“英子！英子开门！”

“你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