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身子往后仰了仰,嘴角噙着一抹让人透不透的笑意,“公主盛情相邀”
说话间,他侧眼瞥了身侧的位置一眼。
白皙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用力到指节泛白。
白皎皎咬着牙抬头,笑意有些勉强,“那我就先回驿站,不打扰”
谢珩接了她的话往下说:“你既不同意,那我们便先回驿站,就不打扰公主殿下的清净了。”
燕媚撩了下耳旁的碎发,直勾勾的目光紧锁谢珩与白皎皎。
既然被人拒绝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奇事。
是她的魅力不如从前,还是遇见了一个定力极强的男人?
无论是哪个,这个男人她都不会轻易放手了。
至于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她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有着些许暧昧。
但还远没有到挑明那一步,所以她还是有机会的。
“相爷,我等着你莅临公主府。”
燕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通透的酒水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直至没入深沟。
白皎皎张着嘴注视着那座傲人的山峰,再低头看看自己。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也许是北凉的酒水较烈,三杯下腹,她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绯红的脸颊,迷蒙的双眼,她就那么挂在谢珩的手臂上死活不肯放手。
无奈,谢珩只能起身向北凉皇帝致歉辞别。
马车上,白皎皎开始说起了胡话。
她指着谢珩骂道:“道貌岸然的狗东西,你为何要负我?”
“明明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为何还要拿我一家做你步步高升的垫脚石?”
骂着骂着,她又开始落泪。
“是我做得还不够多不够好,还是你的狼子野心怎么都不满足?”
忽然,她抓着谢珩的衣领狠狠瞪着他:“等着吧,我会让你堕入地狱,也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晶莹的泪水无声滑落,眼眶又红又肿,伤心欲绝又带着滔天的恨意。
谢珩轻轻托住她的身子,以防她不慎撞在车厢上。
过了有半晌,他干脆将人静静扣在自己腿上。
带着轻哄的嗓音诱导着她,“白皎皎,你到底是谁?又想让谁堕入地狱?”
“我”白皎皎指了指自己,泪中带笑,“我是地狱里爬回的恶鬼,我要让贺云洲堕入地狱,永不超生。”
说完她顺势攀上谢珩的肩颈,将脑袋完全埋在他的胸口,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谢珩低头拭去她的泪痕,眸色比这深不见底的夜色还要浓上几分。
“贺云洲?明明素不相识怎会有如此大的仇恨?”
“白皎皎,你的身份真的像表面这般简单么?”
回到驿站。
他将人抱回自己房中。
远在他国,危机四伏。
她醉着厉害,怕是被人抬走都不知道。
将她安放在床榻之上,又用帕子擦拭了她的脸颊和双手。
此时月已高悬,已然是深夜。
谢珩和衣躺在一旁的软榻上,满脑子都是白皎皎的质问之声。
道貌岸然,又负了她,还拿她一家当垫脚石。
可白家明明好好的,又刚晋为皇商,怎会成为垫脚石?
她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理都理不清。
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要再想了。
或许有一日,他能等到她自己敞开心扉。
翌日。
辰时末。
白皎皎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她捏紧毒针,转动着眸子开始查看四周。
对面榻上,谢珩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倒是知道要防备了,可惜晚了些。
直到看见谢珩的身影,白皎皎才将毒针收起,起身走向他,“相爷,我怎么会在这里?”
谢珩不曾抬头,“昨夜你醉酒,牢牢扒着我不放,我只能将你带回房中。”
“我扒着你不放?”白皎皎显然是不信的,她对他已经信任到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