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弱,程十鸢忍不住睁开了眼。
可眼前恢复了漆黑,那只抚摸在她头上的手也消失不见了。
“娘,娘……”
程十鸢慌了,急忙去寻,可四周却越来越黑,黑沉沉的粘稠厚重地压在她身上,让她一步都动不了。
她哭出了声,声嘶力竭、肝肠寸断,可所有了声音都消融在深不见底的深暗中,连她都要被黑暗侵蚀、吞没。
“桂萼姐你快来看看,小姐怎么了?”
守在床边的燕雀急忙喊,桂萼跑过来,探上程十鸢的脉息,顿时脸色一变。
桂萼急忙将银针拿出来,犹豫了好一会儿,一咬牙扎在程十鸢的心口。她手指搓着细针,缓缓扎深。
程十鸢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又变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
桂萼倏地收回针,吐出一口气。
燕雀抬头问:“小姐这都昏迷半个月了,还是不能醒来吗?”
桂萼皱着眉道:“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半个月,这日午后,守着床边的燕雀忽然察觉到握在手里的手忽然动了动。
她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睁开了眼的程十鸢。
“小姐!”燕雀高兴地蹦了起来,“小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燕雀又高兴又伤心,拿胳膊捂着自己的嘴呜呜大哭。
程十鸢虚弱地笑了一下,道:“让你们担心了。”
燕雀哭着摇头,桂萼赶过来给程十鸢又把了把脉,松了一口气道:“能醒来就好,不过后面还要养着。”
忽然她脸色严肃下来:“小姐行事奴婢们本不该置喙……”
程十鸢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把你们当作朋友的。”
“既是朋友,有些话我必须要说了。小姐若是还想活下去,就不能乱用武功了,一次都不行。”
程十鸢点头:“好。”
“别光嘴上说,要是下次再犯我就……”桂萼想撂狠话,却发现重话舍不得说,其他话不管怎么说也对程十鸢造成不了威胁。
程十鸢弯着眼睛笑:“我答应你,此后不会了。”
桂萼心里这才舒坦些,程十鸢知道自己躺了这么久,害她们俩担心了,于是接下来就听话多了。
让她吃什么便吃什么,喝药也不犹豫,不许她下床不许她吹风,她都听了。
直到身体彻底好转了大半,她才被允许出门。
而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不少的事。许府上下没什么大事,有事的是边境。
林书恩来信,周行聿一个月前忽然开始攻打天度城。周行聿一动,边境的暂时平和便被打破了。
南朝紧张起来,派兵支援天度城,等援军到了天度城才发现,整个天度城的高层守备军早已不是原先的人了。
天度城易主,主子是谁他们都还没弄清。
而且最重要的是,天度城竟守住了鬼狼军的三次攻城。这下南北朝都震惊了,更震惊的是,天度城乃至周围几个城池,一夜之间叛变,全易了主。
而这些城池包围的中心便是永川城,世人皆知永川城掌握在松却山那帮土匪手中。
一时间天下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