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开了，燕雀冲了上去。“小姐！”

程十鸢脸色发白地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恍惚。燕雀扶住她，正要问发生什么了，程十鸢低声道：“我们走。”

燕雀愣了愣，回头看到了周行聿。

周行聿嘴角噙着笑，眉眼扬着，心情似乎很好。

燕雀狠狠瞪他一眼，扶着程十鸢离开。

周行聿跨出屋门，一直守在门边的曲颂忍不住问：“将军是来真的吗？”

周行聿一直看着程十鸢的背影，等她转过花园一角，背影消失后他才偏头：“假的。”

曲颂：“假的？”

周行聿看着曲颂不语，曲颂脸色凝重地点头：“看来是真的。”

周行聿捏着虎口上的茧子，也没反驳。

曲颂问：“将军不怕她真的是南朝派来的奸细吗？”

若只是派来捣毁他们粮草还好，怕就怕是派来使美人计的。

但曲颂觉得这个猜想有点扯淡。

天下人都知他们将军做事混账，对待女人那就更混账了。在他眼里，女人与男人没有区别，但凡靠近他的女人都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是奸细又如何？”周行聿道，“她就算是奸细，在我面前也得乖乖听话。”

曲颂忍不住腹诽：将军这是真的看上许家小娘子了。

他一想发现此事早有端倪，早先拦轿时，将军只搜查了喜轿，竟没将人扣下。

按照将军以往的性子，管她是谁，但凡有嫌疑，都得进牢房过一遍刑。

更别提后来几次三番试探，自家将军是难得有耐心，刺客没抓到，还让人扇了两巴掌，最后竟放过人家了。

如今将军土匪行事，强迫人家小娘子，之前的种种异样才有了合理解释。

曲颂又想起一事：“老夫人那边怎么解释？”

周行聿回过神来，思索了一下道：“先瞒着。”

曲颂一言难尽：“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将军，这一顿打你可逃不掉了。”

“再说吧，也许过段时间我就厌了。”周行聿想起刚才程十鸢的反应，嘴角弯起，恐怕短时间内他都厌不了。

程十鸢快步走到一处背人的假山后面，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燕雀着急地问：“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无碍。”程十鸢摇了摇头，脸上的苍白也缓了缓。

刚才周行聿突然对她又搂又抱，以至于打乱了她一贯的冷静，仓皇而逃。

如今冷静下来，才能好好思索这件事该怎么解。

直接离开北留城……或许是好的办法，但她从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松却山需要秦老将军的支持，她既已入了许家，也快摸到秦语南的死因了，她不会轻易放弃。

寻求许家帮助……以几次周行聿来许家找她，许家都将下人调开的行为来看，许家不敢得罪周行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