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找谁啊?”村里鲜少会来陌生人,路上几个上工的村民看见他,瞅着陌生叫住他问道。
“李大爷,我是万子宁啊。”看着喊话的大叔,万子宁脑海里出现一两幕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子宁”大叔走近仔细瞅了瞅他。
“还真是子宁,有段日子没回来了,大叔都没认出来你。”
“最近忙着毕业的事,就没顾得上回来。”
“是,你也到毕业的时候了,咋在城里找到工作没?”
“没,我爸妈已经给我报名下乡了,临走前回来看看。”
“那是得回来看看,那你赶紧回去吧,你爷奶天天念叨你。”
万子宁走后,几位大爷扛着农具闲聊道“子宁这小子也就小半年没回来,上次瞧着还瘦巴巴的呢,刚刚我差点没认出来,以为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跑咱这玩来了。”
“可不是,这孩子变化真大,刚刚还冲我笑了呢,那以前见了咱早跑了。”
“都羡慕城里人,要我说啊,还是咱乡下人好,起码那孩子毕业了不用离开家里,城里那孩子找不到工作都得下乡,背井离乡的,又不会做农活,哪个能过得好”
“也是,看吧,万家不定咋心疼呢,打小就疼这孙子。”
万子宁照着记忆里的位置走着,很快就看到了一家熟悉的院子。
万奶奶和万爷爷一共生了3个儿子,现在都讲究父母在不分家,老两口不这么想,他们觉得这一家子都在一起生活太乱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肯定也得折腾,不如分开,兄弟三个还能念着点对方,仨儿子都娶妻后就都给他们分了家。
他们现在跟着老大过日子,老二也就是万子宁父亲万强每月给钱,老三每月给粮,倒也和睦。
除了万强在城里找到了工作成了城里人,其他两个兄弟还是在村里上工挣工分。
“你找谁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出来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万子宁从记忆中得知这是大堂哥的儿子石头,是万爷爷万奶奶的重孙子。
“石头,是子宁叔叔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万子宁俯下身说道。
小孩仔细瞅了瞅他,扭头就跑回家了。
万子宁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这么没有亲和力嘛。
“爷奶,我回来了。”
“子宁回来了。”万奶奶惊喜的从屋里小跑出来。
“剪头了,还胖了些,看来这段时间过得不错。”万奶奶拉着他瞅了又瞅。
“清清爽爽的,奶就说吧,你剪头好看,以前你还不听。”
“现在剪也不晚嘛。”万子宁应着说道。
“你毕业了吧,你爸妈给你在城里找工作没?”万奶奶拉着他坐下,一一的问道。
“城里工作哪那么好找啊?我大哥两年了还没找到呢,我爸妈给我报名下乡了,我过段时间就得走了。”万子宁说道。
“啥下乡你爸妈咋想的?这不是作孽吗?那下乡多苦他们还不知道吗?”
“不行,我得找他们说去,就你这小身板,乡下那农活哪是你能干的”万奶奶气的火冒三丈,撸了撸袖子就要往外走。
“奶,那都报上去了,改不了了,没事的,下乡就下乡吧。”万子宁拽住她劝道。
“你个傻孩子,你是没做过农活,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啊?一天到时候你就受不了了,看看村里那些城里来的知青,没一个月瘦的跟猴似的,天天闹着想回去。”万奶奶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他的额头。
万子宁知道她说得都是对的,但他也没办法啊,原主就给他留了这副烂摊子,他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去死吧,他还舍不得自己这条小命。
看着万子宁萎靡不振的样子,万奶奶心疼不已,又哄道:“没事,今儿我跟你一块回去,你爸妈不能就这么让你下乡去,怎么也得给你拿200块钱,你大哥有的你也不能差了。”
“你爸妈从小就偏向老大,那会儿你刚出生没法养就把你送回来,现在下乡还是让你去,可怜我们子宁了,摊上这么一对父母。”
“没事的,奶奶,已经很幸运了。”万子宁握着万奶奶的手说道。
在意亲情的原主已经去世了,现在的他也不在意这些。
“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心软,以后下乡了可不能这样,要挨欺负的。”万奶奶摸了摸他的头发一脸慈爱的说道。
“奶奶,我给您带了好吃的呢。”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万子宁拿出挎包说道。
“子宁,你哪来的钱票买这么多好东西啊。”万奶奶看着他把红糖、桃酥、五花肉一个一个的掏出来,惊讶的问道。
“您别管了,我自己挣得。”万子宁随口说道。
万奶奶一脸感动、欣慰的看着他,她以为万子宁是用下乡补贴买的,要不这孩子上哪能挣钱,有心想跟他说,别乱花钱,乡下用钱的地方多,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孩子一片孝心,回头她给孩子拿点钱就是了。
“这五花肉好,中午切一半奶给你做红烧肉,你以前最喜欢吃了。”
“剩下的奶给你做成辣肉酱,回头你带着下乡,馋了就拿出来吃。”万奶奶看见这肉心里就有了想法。
“谢谢奶奶”万子宁语气甜腻的撒娇。
原主的口味和他倒是很像,比如他们都很喜欢吃辣。
“你自己玩会儿吧,我去给你弄去,要不走之前弄不完了。”万奶奶嘱咐了一句就提着肉进厨房了,万子宁有心想去帮忙,但想着自己啥也不会,还是别去添乱了。
拿了块桃酥吃着,口感油润、酥脆,味道也十分香甜,并不比国公府的厨子做的差,万子宁满意的点了点头。
“子宁叔叔”半掩着门的屋子里,石头一会儿露个头一会儿又缩回去了,好奇的看着两人说话,直到万子宁拿出桃酥吃,小孩儿没忍住诱惑,噔噔噔的走了过来。
小孩儿虽然叫着他的名字,眼神却牢牢的盯着万子宁手里的桃酥,时不时的还咽咽口水,万子宁很难不知道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