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只是无声的流泪，后来变成了小声啜泣，以至于最后的涕泗横流。

“瑞安之耻，无端之辱，如今……”

“终于要得以洗刷了。”

……

“那么好用的棋子就这么扔了……不可惜吗？”

“呵呵，不止是一个棋子，整个岭南的布局，老爷子都不要了。”

“这方面还得是老头，心够狠，人家跟过他几十年，这么久的交情，说扔就扔。”

“嗨，人不狠站不稳。陆家那些人只是被灭族了而已，我们利益的损失那可是实打实的。”

“不愧是六卿里最苟的那一个，依我看，咱们也不用叫什么王家了，直接叫苟家得了。”

“你的这个意见，我会和父亲转告的。”

“哎，哥，哪有这么坑人的。你看，小妹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看看，还当真了。”

少年皱了皱眉，白了自家妹妹一眼。

“差不多就得了，这次事情之后，家族会重新调整战略。”

“那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少女噘着嘴，愤愤不平。

“不然呢？老陆头在岭南本身干的就是该千刀万剐的买卖，好不容易洗白上岸……还被人揪住了小尾巴，自己该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皇室本来就天然占据大义，这次又是找到了当年‘参军公主案’的证据，趁机道德绑架了应天和林家……”

“雨楠你好好想想，为什么这次平岭南，那个小丫头要倚重林家？明明方家才是皇室真正的盟友啊……”

少女眉头轻蹙。

“我觉得是……补偿。”

“怎么说？”

“皇室做局设计岭南，诱导应天的同时绑架林家下场……最后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妙啊！”

“啪啪啪。”

少年鼓起了掌，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不愧是我妹妹，还是有点脑子的。”

“当然……按照林家的性子，绝不会允许自己的继承人被当了枪使。我猜，那位一定是允诺了林家无法拒绝的好处，比如放开一些管制，再比如皇室亲自给林家世子造势……呵呵。”

“上古六卿拼的从来都不是一时的资源，真正比的是人。”

“现如今的我们这群二代里，没一个能给林月寒提鞋的，这么说吧，抛开陈家那个疯子不算，林月寒单独占一档，方家的丫头和你老哥我算第二梯队，脑袋里长肌肉的疯女人和那个八岁了还开不了口的废物就算了。”

女孩微微颔首，但眼神却是不时之间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年太了解自家这位妹妹了，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还真别不服气，老爷子说过，除了林家的小狐狸以外，二代里没一个能糊的上墙的！”

“那还不是他们自己没本事生不出好的……”

少女小声嘀咕。

“这其实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或者说……对于上古六卿而言，现在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时候。”

“你是说……帝国承平日久？”

“这个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一旦六卿里没有能够和皇室打擂台的人物，六卿的式微就几乎成了无可避免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现在的重点就在于林月寒。抛开方家这个二五仔不谈，上古六卿之间，不管矛盾分歧有多么强烈，毕竟都是卿族，不存在根本上的对立。”

“现如今，崇文咄咄逼人，已经摆明了皇室的态度，因此……”

“为了家族的延续，为了六卿共同的荣耀……他一定会和我们合作的。”

“说了这么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雨楠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

“嗯，秋天是应天招生的时候，家族决定让你入学应天。”

“哈？”

……

赶走这个令人头疼的妹妹以后，少年一个人在书房静思。

“方家是皇室的狗，陈家一群神经病，林家都是喜欢背后算计的老硬币，剩下两个凑数的……不提也罢。”

“林月寒，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不少共同话题的。”

说完，少年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