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直到杀尽……

无一人言降。

……

直到战士们的鲜血濡湿了宣慰使的皮靴，这位凶手才从愚昧中惊醒。

自知犯下了弥天大祸的他如同走投无路的老鼠一般四处踱步，思考着如何瞒天过海。

“大人不如将这些罪过都归结到那位殿下的头上，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对啊……”

宣慰使恍然大悟。

“你说的很对，本使要奖励你点什么呢？”

家仆满眼欢心的等待着主子夸奖，最后等到的却是一柄贯穿胸口的长刀。

“对不住了，你也得死。”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

几天以后。

帝都收到了来自岭南的奏章。

声称参军公主巫文瞳在岭南无恶不作，侵吞帝都下拨的赈灾款在前，抢占军饷中饱私囊在后，为此激起了军队哗变。

宣慰使表示，尽管公主殿下犯了大错，但仍然愿意尽臣子之礼节，以公主之礼安葬，送回帝都。

朝野愤慨，因为死了一位公主。

朝野沸腾，毕竟死了一位公主。

朝野默然，因为只是死了一位公主。

整个帝国都在等着帝都这位天子的决断。

“荼毒百姓，危害社稷，与皇室蒙羞……当从宗人府除名，谥谬丑。”

谬丑，蔽仁伤善曰缪，怙威肆行曰丑。

……

应天学院。

在林月寒的精神投影之下，众人看到了巫文瞳——这位曾经备受污名的公主的一生。

不要说林霜华这样的小孩子，就算是久经生死如同应天卫，世故圆滑如同巫钰鱼……

此刻眼神中都是难以掩饰的怒气，尤其是巫钰鱼，她仿佛从这位前辈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比起众人的愤懑不平，她更为感同身受。

“应天的诸位……感谢将我从迷蒙的痛楚中唤醒。”

林月寒微微行礼：“您的情况和冤屈我已经向当今的崇文公主禀报过了，如果您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前往永安殿，崇文殿下会给予您一个全新的身份，是帝国有愧于您……”

“不必了。”

“感谢阁下的好意，只是，帝国从未有愧于文瞳，是文瞳没有庇护好岭南的百姓，没能制衡当地的勋贵，有罪于国家……”

“更何况，此具堰偶之躯已经沾染上了帝国子民的鲜血，且不说此刻的我只是巫文瞳的一缕意识，就算是巫文瞳本尊在此……”

“她的骄傲，也不会允许自己继续苟活下去。”

从始至终，女孩一直带着淡然的笑容，仿佛谈论的并非是自己的生死一样。

突然，少女看向了林月寒的配枪。

“林会长，可以把这把枪借我用一下吗？”

林月寒低下了头，双手奉上了自己的心爱之物。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

几分钟后。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枪响。

林月寒拱手于地，头至于地。

应天众人纷纷效仿。

九拜之首，稽首礼。

这是应天众人，帝国的精英，对于这位贤明的公主……

最后的送别。

“文瞳殿下，您放心，月寒……”

“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