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知道张老樵的耳朵灵,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灵!如此小声说话,这老头都能听到!
宋应星手搭凉棚,假装四顾,装作刚才自己根本就没说话的样子。
“宋先生,樵老叫您呢!”小张在一旁提醒道。
宋应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眼神躲闪,对小张说道:“小张,你看,咱们这终南山青峰挺黛、绿岳参天、峰峦回合、树木苍苍,可真应了王安石那首诗啊,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正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张老樵在天机阁下看得清清楚楚,这宋应星扯什么犊子呢!你不是自己不滚下来吗?那好,我帮你一把。
张老樵身形晃动,一跃来到天机阁明层二层,手一薅宋应星的脖颈,就把他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呦,我的屁股!我的鼻子眼睛嘴!”宋应星在地上哼哼唧唧道。
宛儿看了一眼捡笑话的小张,小张立刻转身,躲进天机阁内。
“宋先生,您没事吧?”宛儿走到宋应星身边,把他扶起,然后朝着张老樵气道:“樵老,您也太过分了!宋先生没武功,这书生的筋骨,摔坏了可怎么办?”
“哼,摔坏了活该!谁让他背后蛐蛐呢!”张老樵看了看揉着屁股的宋应星,“他没事,我多大力道自己心里有数!”
“晚辈石谦见过宋先生!”石谦来到宋应星面前,唱了一个大喏。
“免了,免了。”宋应星在宛儿的搀扶下掸了掸身上的土。
“腐儒,你小子自从来到终南山,脾气见涨啊!居然敢背后说我了。我且问你,怎么,我教小白脸这两招,你心里嫉妒?”
宋应星向后撤了一大步,躲在宛儿身后:“我嫉妒您?想什么呢!”
“那你说我老头子的方法土?既然我的方法土,你来说说你的方法?你说你手里有什么,能比我老头子的还厉害?”
“宛儿姑娘、石先生,你们二人作证啊,我跟樵老目前是公平讨论,如果一会儿樵老动手打人,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宋应星心有余悸地冲着宛儿和石谦说道。
“谁没事愿意打你?”张老樵补充道,“平时打你那可都是为了你好!”
宋应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从身上摸索出一物,呈现在众人面前。
圆柱形,红色。
“玩呢!”张老樵只看一眼就冲石谦道:“小白脸,腐儒拿个麻雷子糊弄你呢!”
“樵老,您仔细看一看好不好,这哪是什么麻雷子?它有捻吗?”宋应星对着石谦解释道:“此物叫霰弹。”
除了宛儿,石谦和张老樵全都一脸懵逼。
“我简单解释一下。”宋应星说道,“石先生不是知道燧发枪吗?燧发枪是靠燧石摩擦起火,而我手中的霰弹,就相当于燧发枪内的燧石,明白没有?”
“腐儒,你这里边是火药?”张老樵反应快着呢!“你是说你搞了一个类似燧发枪的火器?”
“没错,而且威力更大!”宋应星得意地看向张老樵。
张老樵看宋应星这个样子,恨不得把他那榆木脑袋拧下来!教石谦两招就得了,这宋应星居然为了显摆他自己那两把刷子,要把新研究的火器送给石谦。
石谦虽还可以,但在张老樵眼里,还没交往到这个程度。
张老樵看了看沉思的宛儿,笑嘻嘻地走到宋应星身边,搂着他的肩膀道:“腐儒,你可以啊!果然弄个新东西,比我老头子强多了!不过,我那两招土方法就足够小白脸保命了。一个亢龙有悔是打,一个瞬息千里是跑。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够用呢!”
说完,张老樵背对着石谦,对宋应星挤眉弄眼。
宋应星不明就里,答道:“我这霰弹,里边可是由火药、钢珠组成,厉害着呢!《列子·汤问》有‘链钢赤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我这霰弹,加上新研究出来的猎枪,最远距离可达百步!这猎枪,我为何称之为猎枪呢?是因为有猎杀之意……”
简直就是个大傻子,还叭叭在那说呢!
“不过可惜的是,霰弹内部机关极其复杂,而且猎枪也有难度,所以我只搞了一支猎枪和三发霰弹。”
听到这里,张老樵长吁了一口气。
“而且我试验的时候,还用去一发霰弹,目前只剩下两发了。”
“既如此,就给尚神医配上吧。”宛儿突然开口说道,“石先生有樵老这两招,足以在人间佛面前脱身,可是尚神医不行,他不会武功,把猎枪和霰弹配给他正好。这样一来,石先生遇到人间佛对战的时候,尚神医也不至于手足无措,还可以掠阵。”
“就是,就是。”张老樵点了一下宋应星的哑穴,“我这瞬息千里,数来宝的是没有天资学了,但也得保命不是?用这猎枪和霰弹正合适,你说呢?”
宋应星被点了哑穴,无法出声,只得点头。
“行啦,我老头子累啦!你们在这练吧!”张老樵拽着宋应星就往天机阁走,还不忘回头喊道:“别偷懒,好好练啊!尤其是小白脸,亢龙有悔别像小张撒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