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直白就晚了。”包百病道：“你这点伤不要紧。赶紧收拾收拾，现在去城门口追她还来得及。”

“我没有不开心。”小草看着前头缓缓开启的城门道：“我大概只是有点舍不得长安朱雀大街上的包子。”

“干啥？”小草不满地看着他。

包百病啧啧地看着面前吐着血的段十一：“所以你就那么放她走了？”

真好啊。

段十一丢开包袱，起身去洗了把脸。

大龄未婚男青年颜无味终于要成亲了！摘星宫上下工作人员一致表示祝贺！

颜无味看向小草。

她的眼神太黯淡了，和那笑容不搭。

颜无味低眉看着她道：“你要是不开心，就不要笑。心里在想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不用这样。”

颜无味抿唇，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将她捏得小嘴嘟起，脸都变了形。

“谁会哭？”段十一翻了个白眼。

又要……回到一个人的日子了。

那丫头一贯是下定决心就不改了，他拦一次拦不住，拦第二次也一样，倒不如潇洒一点，留个装逼的背影，让她走。

结果当然是颜无味将一群人给收拾了，她蹲在后头皱着眉道：“这些人竟然直接拿刀砍！我要报官了！”

小草笑着点头：“成啊，一早就答应过要成亲的。”

颜无味侧头看着小草，抿唇道：“你不用一直都笑的。”

他不用再做饭，也不用费心搜集武功秘籍，更不用担心某个晚上自己的房门被人打开了。所有大事尘埃落定，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泡在青楼里一觉十年，或者有兴趣的时候，化个妆去装成老神仙骗人。

这笑容要是真的就好了。

段十一额头上青筋跳了跳，睁开眼扯了枕头旁边的银子包袱道：“我是心疼的，小草那死丫头，上次请客珍馐轩，原来拿的是我的银子！”

“我就说了，你这人心口不一，早晚会吃尽苦头。”包百病突然就出现了，像是特意赶来围观他的狼狈模样的，十分欠揍地开口道：“喏，不是说不会哭吗？”

从长安到摘星宫需要一个月的路程，小草一路上游山玩水，过得很是快活。颜无味每天都可以看见她的笑容，当真如太阳一样温暖，将他世界里的黑暗统统驱逐。

包百病轻叹一声。端着血盆子出去了。

她舍得，他舍不得。谁舍不得多一点，谁自然就输了。

小草和颜无味正在城门口等着。

所以刚到一个镇子落脚，看见有几个大汉在调戏卖酒的小姑娘的时候，小草一拍刚买的大刀就冲了上去。

小草跟着颜无味回了摘星宫，本以为会是一个满地骷髅头的地方，没想到是在九重山上连院起的高楼。

从刚才到现在，小草就一直咧着嘴。偶尔这样，还会让人觉得是发自内心，但是这都一个时辰了，嘴角弧度都没有变。

这里风景不错，人其实也挺和善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旁边站着颜无味的缘故，看起来很凶恶的人都会对她露出和善的微笑。布状斤划。

“你想去哪里，我就想去哪里。”颜无味牵着她的手，看着完全大开的长安城门：“走吧。”

颜无味苦笑，人总是容易变得贪心啊，得到了人还不满足，还想要人的心。

段十一垮了脸。靠在床边看着他：“你别这么直白行不行？”

要是人生都有重来的机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