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真的吗?”白家的当家很是不敢置信地抬头。
“嘿嘿。”宁微玉伸手给他捏肩:“谁让您平时总板着个脸啊,又喜怒无常的,就算是我也摸不清您的心思,难免多想。”
沈羲哑然地看着她的脸,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有些不甘心地朝她伸手:“玉儿,我有点冷。你能不能……抱抱我?”
趁着这次机会,他说服自己,放手吧。
雪地里开了一朵的红色的花,那是他回京之后梦里的常客。
要思量吗?沈羲冷笑,转身往后宫走。
沈羲站着,慢慢地红了眼。
箭尖微颤,沈羲红着眼看着那抹红影,咬咬牙,终于是将箭射了出去。
“公子要去哪儿啊?带上小女好不好?”
“你觉得这样她就不用死了?”沈湳皱眉,闯进玉清殿来责问他。
宁微玉比划了一下:“白家那个嫁进宁家的姑娘,也就是我的弟媳妇,说想进宫来拜望我。然而她不是命妇,只能问您要个恩赏。”
沈羲笑了笑:“宁氏不用你们让也是我的,她也不是这五十年税收就能买下来的人。我此举,不过是愿与白家交好。”
话没喊完,天地间一片黑暗。
然而,当她生下一个皇子的时候,却对他说:“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您该放我走了。”
若不是偏袒,怎么会让她躺在这太祖的棺材里想起沈羲经历过的事情,若单单将她的回忆还给她,她的心断然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
苛捐杂税一向是商人身上的负累,不少商家都想着法子偷税漏税,这人倒好,直接许他们五十年不纳税。其中的好处,压根不是简单的金钱就能衡量的。
铁打一般的证据放在眼前,说宁微玉与人私通怀孕,肚子里的压根不是龙种。沈羲安静地看着,过了许久才哑声道:“那就打了吧。”
他舍不得,他心疼。
他没有问过她当日白若有没有进宫,不是回避,而是他知道,以她这爱自己爱得要死要活的性子,就算白若站在她面前说要带她走,她都不会有半分动摇。
沈羲沉,继而苦笑。
郑嬷嬷举着灯,眼里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别……”努力撑着眼皮,他哑声喊:“别伤她……”
这些个没羞没臊的话,哪里是沈羲能说出来的?
然而,跨进寝殿,他听见了宁微玉担忧的声音。
然而,擦完嘴角的血,他还是忍不住多吩咐一句:“别短了用度,好生照料,她想见谁,就让她见。”
“陛下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不放了我?”她笑着问他:“您想要什么呢?”
“别的?”抬眼看她,沈羲似笑非笑:“你还想要如何?”
“池鱼姑娘!”郑嬷嬷喊了一声,她当做没有听见,径直离开了皇陵。
梁音愣了愣,有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
回过神来,宁池鱼摇头,笑着道:“没什么大碍,你刚刚说什么?”
“你还是很恨我吗?”他低声问她。
“实话实说。”沈羲起身,看着他们道:“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宁微玉是我一定要娶的,至于宁家和白家,他们高不高兴,与我何干?”
后宫里传出去的书信被他的亲卫截获,送到了他面前。
沈羲安静地看着桌上的信件,片刻之后,起身去了后宫。
想是这么想,他嘴里却说:“皇后偶尔小气,整体来说也算识大体,你别去管她就是。”
朱笔在奏折上一顿,涂了个很浓的赤团。沈羲目光阴森地看着梁音:“你什么意思?”
“哦?”白若看他一眼:“你如今这是想学我?”
沈羲一手顺着她的头发,一手捏着书,淡淡地道:“她年纪到了,出宫去了。”
他伸手递了个盒子过去,淡淡地道:“二少爷也曾对她放手,换来她的感激不尽,并且一直觉得,你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脸色一沉,沈羲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羲觉得自己可以等,她一定只是太难过了,是他的错,却让她承了痛苦,他该赎罪的。所以,他待她比从前还要好,陪她散步,陪她游湖,给她讲朝中的趣事,拥着她入睡。
宁老爷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他知道她伤心,也知道她痛失孩子有多难过,他不太会说话,只能想尽办法弥补她。
说是这么说,却分明是恨他到了骨子里。沈羲低笑,既然如此,那多恨一点,反而更难忘记他一点。
“宁氏……”
小脸一皱,宁微玉问:“您这是要包庇皇后啊?”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宁微玉哭得很惨,抓着他的袖子,万分不解地道:“我怎么可能对你不忠?怎么可能?!”
梁音知道沈羲的脾气,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会……
骑在马上,沈羲有种错觉,他觉得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打马从沈府出来,再多走两步,面前就会跑来个小姑娘,张开双臂拦着他的去路,笑吟吟地说要跟他一起走。
还真是他的过错,旁的事都能处理好,只在与宁微玉有关的事情上失分寸。分寸失得多了,就酿成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