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苏铭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拱手道:“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用了幻忆水,如今他们都不记得您了。”
心里犯嘀咕,宁池鱼也就没注意到那红衣白发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她面前。
深吸一口气,他看着郑嬷嬷问:“天命有没有说,到底要错过几次才算完?”
然而,不等他步子跨出去,后头就有人来拉住了他。
从来都没有。
真是羞死人了,怎么会成亲的时候没有洞房呢?如果一早按照规矩来,也就不用她现在这般丢脸了。
“最好如此。”叶凛城摆手:“跟我走吧,要怎么说服静亲王,你自己看着办。”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沉了脸,宁池鱼二话没说,闪身上去,一刀刺进他的腰腹。
孽缘啊,当真是孽缘。人本是已经到了他身边,是他亲手把人推开的。若宁池鱼只是个普通人,他大可以上去把人抢了,至多赌赌气,也还能在一起。
“是我疏忽了。”伸手捂住伤口,沈故渊闭眼:“我不该这么急。”
“怎么了?”池鱼问:“侯爷人呢?”
池鱼一愣,随即脸就是一红,很是羞愧地道:“我错了。”
忘却今生。宁池鱼还有可能会再度爱上他,但若是想起前世,那他就万劫不复了。
叶凛城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哎哎,这儿还有个大活人呢,你们稍微收敛一点行不行?”
“好。”池鱼点头,看沈故渊一眼,眉心微皱,转身往外走。
两人穿的都是常服,但走在人群里依旧打眼,一路上不少人盯着他们瞧,瞧得池鱼羞红了脸,缩了缩手。
沈知白点头:“好。”
然而。这厮当真是不要脸惯了,阴森森地就道:“帮我忙和被送进大牢关一辈子,你选一个。”
沈知白被她这称呼喊得愣了愣,随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好笑地把手里的油纸包塞进她怀里,然后顺着她比划的方向看去:“什么人啊?”
郑嬷嬷闭眼:“主子看过了前因后果。到如今,还是不明白吗?”
这是他给她的药,她没有吃。如今亲手来杀了他,却连死都不让他死。
等她?池鱼更不解了,两人既然已经是夫妻。他等她干什么?圆房不是新婚之夜就该做的事情吗?
她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从头到尾想一想,又好像什么也没忘。
池鱼抵着,力道一点没松,然而这人的力气却更是惊人,硬生生让她收回了匕首,血顺着那伤口喷涌而出。
“什么乱七八糟的!”叶凛城皱眉:“你真把自己当大仙了?我告诉你啊。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这回若还想再伤害她,我定不会放过你。”
“你想听曲子吗?”池鱼眨巴着眼问沈知白:“我新学了一首。”
沈知白低笑,看她一眼。点头,抬脚就跨出了门。
池鱼吓得白了脸,叶凛城也后退一步,屋子里狂风大作,外头的天也突然阴暗下来。丫鬟胆子小,尖叫一声就往外跑了。
沈故渊回头看她:“你说。”
街上很热闹,不少店铺的门口排着长队,香喷喷的雾气飘出来,引得池鱼有些嘴馋。
雪白的刀刃破开肌肤,狠狠插|进筋骨血肉里,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大仙?”
“大仙。”池鱼收起了不屑的态度,认认真真地朝他行了个礼:“大仙这么厉害,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一曲流畅的《凤求凰》倾泻而出,池鱼眼眸带笑,时不时抬头看对面的人一眼。
将地上的人形红绳团拎起来,沈故渊像模像样地念起咒语,片刻之后,人形变小,跟着红绳一起回到他的袖子里。
追一个人原来这么难吗?低头看了看自己飞速愈合的伤口,沈故渊心情很复杂。
“可是等看完水月镜回来。”沈故渊垂眸,指尖微微颤抖,声音也骤然哑了:“看完之后,我才知道,天命根本没有打算给我留活路。”
然而,下一瞬,她整个人好像被谁给抱住,顿时恢复了平衡。
苏铭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就见自家主子脸色苍白得像是受了重伤。
“玉儿。”他声音沙哑地看着她,穿心之痛让他躺在雪地里动弹不得:“你何必来杀我?”
等她走得没了影子,叶凛城才恼恨地看着沈故渊道:“你干什么?吓唬她好玩儿?”
宁池鱼是很相信他的,毕竟叶凛城是江湖中人,什么骗人的把戏都见过,高僧起码要骗过他,才能来骗她。
郑嬷嬷心里难受,低着头道:“都是天命。”
沈故渊一步步地走近她,抿唇,低声道:“我怕冷。”
“夫人怎么这般说自己。”小丫鬟嗔怪道:“王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喜欢您呢,您和善不争。对大家都好,可比别家凶恶的主母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