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们两人是在一起过的,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也还有彼此。
“我不知道。”梁音道:“但我能看得出来,自从宁姑娘不见了之后,您再也没笑过。”
沈羲:“……”
错愕地看着他,宁微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被捆在了木架上,而他,一刀,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落。
“对了,你知道沈故渊去哪里了吗?”叶凛城道:“我去了淮西一趟,怎么回来就没看见他人了?”
沈知白连忙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别人的故事而已,你看那么认真做什么?”
“宁微玉?”他大声喊:“宁微玉你出来!”
翻了翻后头,池鱼又哭又笑:“十二年,太祖还死在了战场上?”
沈羲死死捏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然而这人却一眼都没看他,仿佛一具木偶,任由他摆弄。
“这宫里没意思。”抬头看了看四方的天,宁微玉道:“你也很没意思。”
沈知白皱眉,努力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我印象里,没有这个人。”
即将为九五之尊的人,穿着一身常服,拿着贺礼进了喜堂,对上宁家老爷漆漆的一张脸。
羲十六立业,二十一成家,娶妻梁氏,举案齐眉。
池鱼扭头就瞪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是。”宁微玉抬眼看他:“我除了你什么都不想要,但……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那就别嫁。”喉结上下滚动,这人猛地吻住了她。
沈羲抬眼看了看外头。
叶凛城痞笑,腿往扶手上一搭,吊儿郎当地道:“你胆子比老子大,该你抱得美人归,甜头你拿得多,但苦,我肯定比你尝得少。”
沈家的婚事很盛大,然而梁音却不是很高兴,看着身边已经成为自己相公的人,皱眉问他:“你娶我,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别的?”
池鱼浑身一颤,缓缓睁开眼,盯着帐顶半晌也没缓过神。
那瓶子飞得极高,在京城上空炸开,整个京城突然就下起了雨,雨水洒满每一个角落,床上睡着的池鱼紧着的眉头突然就松开了。
太祖十一年,流放之臣白若举兵谋反,与内奸里应外合,兵临皇城。
“是呀。”宁微玉笑眯眯地点头:“山上清净,也没那么多纷争。”
“那是沈家的左将军。”旁边有丫鬟掩着嘴小声道:“好看是好看,武功也不俗,但老爷是不会允您嫁武夫的。”
“可是……”池鱼抬头看他:“分明是太祖皇帝杀了贵妃,为什么要说是敌国刺杀?”
“比起这些卷宗上的溢美之词,我倒是宁愿相信池鱼说的。”打着呵欠把卷宗扔去一旁,叶凛城道:“我听我的祖辈说,太祖皇帝可是个刚愎自用。脾气十分暴躁的人呢。杀自己的宠妃,也不值得人奇怪。”
“羡慕吗?”沈知白看着叶凛城问:“我这招,比你那招如何?”
沈羲震怒,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要捏碎她的骨头:“我舍不得你,你却很舍得我。宁微玉,你当真会不得好死!”
沈羲策马走在马车旁边,闻言没有任何反应。
沈羲只觉得无比烦躁,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结果之后,狠狠一脚踹在了树干上,恼怒地道:“拔营!”
沈羲者,开国太祖也,其生时天下为乱,长于宗府,习于太学,十七而承左将军之位……
他不喜欢那种没有规矩的女子,从来不喜欢。
看一眼那嫁衣,丫鬟才消了气,轻哼一声道:“咱们白少爷可不比沈将军差,自从上回二少爷和白府的小姐成亲之后,他就总照顾您。等成亲之后,有他护着,奴婢看谁还敢嚼小姐的舌根!”
宁微玉眯眼,疼得闷哼出声。
“不是。”池鱼皱眉,她再傻也是个姑娘,姑娘家的直觉都是很准的,梦里那个时而身穿铠甲,时而身披龙袍的人,一定与太祖皇帝有关。
“你想补偿皇后,想平衡后宫,想要天下太平,想要盛世之治。而我,只不过是你无聊的时候可以逗弄两下的宠物罢了。”心平气和地笑了笑。宁微玉道:“我从前很喜欢你,喜欢得愿意跟你去天涯海角,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然而现在,我觉得,你对我来说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我只相信证据。”沈羲扯过侍寝册子狠狠摔在她身边:“你怎么还是跟当年一样不要脸?!”
上一回的喜事,他也在不远的地方,怎么就没去看一看?宁家老爷皮笑肉不笑,碍于这人的身份,努力忍着火气,请他上座。
她也的确能感觉到沈羲的变化,从一开始的骂她吼她赶她,到后来的容忍她习惯她,甚至有时候她生病了,还会关心她两句了。
门被人推开,一阵寒风卷进来,外头的人气息冰冷。
说着,又轻哼一声:“这回,我才不要听他的!”
沈知白道:“旁人都不记得,就你说有个三王爷。那定然是你在做梦了。”
然而宁微玉没有想到,三年之后的凯旋路上,沈羲对人一见钟情了。
沈羲是不耐烦的,但常年有这么一个人在眼皮子底下晃悠,加之对自己是在是好得没话说。沈羲对她的态度好了那么一丁点,至少,不会把她扔出营帐了。
骤疼之下就是暴怒,沈羲咬牙,抓着她的手腕道:“朕是帝王,朕不准你走,你就走不了!”
哈?叶凛城有点傻了眼:“你在开玩笑吗?沈故渊是谁你会不知道?”
叶凛城闭眼:“我觉得我去宗正衙门看一眼更实在。”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她瞧着年岁不大,那一双眼里的戒备可是不少,显然是经历过不少的折磨,也曾心如死灰,要不然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眼神是不会那么灰暗疏离的。可如今她分明经历得更多,却像是这大半年都白活了一样,所有东西都被扫得干干净净。
听她这胡言乱语的,沈知白有点担心:“最近是不是心里郁结太多,所以做噩梦了?”
“你做什么?”一闻这人身上的味道,宁微玉就知道是谁,沉声道:“我大婚,你也来开这种玩笑?”
沈知白不悦:“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为什么啊?”喝醉了酒,她泪眼朦胧地冲进他的营帐里问:“为什么我在你身边三年你都看不见我,只一眼,你却能看上她呢?我长得没有她好看吗?还是衣裳不及她素雅?”
叶凛城迷茫了,这两人没必要跟他开这种玩笑,而且这神情也不像作伪,而是当真是不记得有沈故渊这么一个人了!
“我方才……喊了什么吗?”池鱼缓缓侧头,看着他问。
“因为最近做梦常常梦见太祖。”池鱼老实地道:“所以打算过去查查,看太祖到底有些什么故事,反正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