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亲王府和仁善王府要联姻了。
“你怎么也是这个眼神?”池鱼无奈地叉腰:“叶凛城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几天了,我没病,真的。”
一声琴音,宁池鱼眼睛一眨。眼眶又红了。他赶在她开口之前伸手捂住她的嘴,勾唇道:“别的都不要说了,也千万别哭,嫁给我可是件荣幸的事情。”
“不跟他说点什么吗?”沈知白低声问。
“走,跟去看看。”
“我明白得太晚,还望师父莫要怪罪。”
沈弃淮在天牢里受尽刑罚,坚持了半个月,终于是扛不住了,吐着血道:“没有不老药。”
静亲王没好气地道:“我现在就想让儿媳妇过门,早日抱孙子。”
“谢谢您,从未有人像您一样在意我、护着我。”
“恭喜月神历劫归来。”月宫的小仙站在门口笑眯眯地迎着他。
但尚在大牢里的余幼微很不高兴,阴阳怪气地道:“她不是喜欢她师父吗?怎么一转眼又要嫁给别人了?”
“那不行。”苏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见的东西,主子也能看见,我要是走了,他会罚我的。”
“来吃饭好了,还说什么说。”摸了摸鼻尖,池鱼大大方方地在桌边坐下。看着郑嬷嬷把饭菜端进来,搓了搓手就拿起了筷子。
所以,在要洞房的时候,池鱼也没有拒绝。
再等几日吧。
池鱼这一场病也不算严重,但不知怎么的,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醒转,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竟就是拉着郑嬷嬷的衣袖,笑眯眯地道:“嬷嬷,我饿。”
“咚——咚——”心口的跳动很清晰,沈故渊伸手,死死地按住,脸色难看极了。
郑嬷嬷看她一眼,颇为担忧地看向叶凛城。
池鱼怔然地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池鱼在侧堂里午休,额头上冷汗涔涔,挣扎着睁开眼,眼里满是惊慌。
“难不成您觉得前世的姻缘,比今生的相伴还重要?”郑嬷嬷焦急地伸手拦住他,大着胆子抬头看着他道:“现在回头还有机会,不然您当真会后悔。”
“不回!”郑嬷嬷道:“老身想了一下,还是这红尘里舒坦。”
“他是神仙,神仙是不会后悔的。”池鱼轻声安慰她:“没什么好哭的,给我梳个好看的发髻吧。”
郑嬷嬷一噎,心虚地丢开他:“我随意走走,但你这种行为十分可耻,传出去都要令众神取笑,还不快走?”
满头大汗,池鱼喃喃说着梦话,挣扎着双手乱舞。
沈知白就是这么一个温暖的火堆,她鼓起的勇气在他这里化为了虚有,只想坐下来伸出满是冻伤的手,向他要两分暖意。
“哈哈哈!”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沈故渊在意的竟然不是不死药,而是太祖皇帝的尸首,他总不能给变一个出来吧?所以穿帮了,要死在这里也无话可说。但死就死了。这些人竟然还让他半死不活,非要问出不死药的下落。
……
不等他反应过来,沈故渊抬步继续往前,从他的身边经过,进了主屋。
“那我就等着师父的消息了。”池鱼屈膝,朝他行了个礼。
郑嬷嬷神色很严肃,替她梳着头发,眼里隐隐有泪光:“好了。”
“你在笑什么?”
脚步在门口顿了顿,沈故渊还是跨了出去,红衣微扬,白发翻飞。
“你……”郑嬷嬷吓了一跳:“你不是回月宫去了?”
池鱼咧嘴笑了笑,道:“等您回去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您会不会后悔,反正我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傻了。”
“我不是嫌弃你。”沈知白道:“你对我坦诚。我也对你坦诚,我不介意你的身子。但,我不想看你强迫自己。”
叶凛城回了她一个同样担忧的眼神,然后盯着池鱼不放。
池鱼看着礼单笑了笑,道:“既然决定要嫁了,我会尽好一个妻子和儿媳妇的责任,师父不必太担心。”
走出几步,四下已经无人,他伸手,翻出了姻缘簿来。
“师父。”池鱼笑了笑,唤他一声:“您这可是起来晚了,怎的发髻都不梳?”
“我如何是胡言?”沈弃淮冷笑:“那压根就是个假皇陵,棺木里没有不死药不说,连太祖皇帝的尸首也没有。”
先前就说过的,他劫数历完回来,便是名正言顺的月老,这月宫里的每一处门,都得对他敞开。
眼神复杂,叶凛城道:“你这让我该夸你还是该说什么好?”
池鱼笑出了声,有盖头遮着,随便怎么掉眼泪,也不会有人看见。
喟叹一声,郑嬷嬷低声道:“也许这辈子,是该放过她了。”
“这位新娘子倒是利落。”几个姗姗来迟的喜娘连忙扶起她,甩着红帕笑道:“咱们慢慢出去,时辰刚刚好。”
“不行!”郑嬷嬷坚决地说着,步子却还是被他逼得节节后退,忍不住左右找寻帮手:“苏铭,苏铭!”
沈故渊转过身,背朝着她,微微屈膝:“上来。”
“可我没父母了。”
他无奈地耸肩,伸手去拨了一下琴弦:“和你一样,有什么办法?”
郑嬷嬷愣了愣,连忙道:“郝厨子已经做好饭菜了,老身去端。”
池鱼眨眨眼,十分诚恳地解释:“真的是这般,现在您给我个机会,给您梳个头发,那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您要我做什么,我都做。您要走,我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