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宛央执拗地道：“他就是拿了我的东西啊。”

“没有啊。”白妙言眨眨眼，硬着脖子道：“我父王今日忙碌……你在哪儿看见他了吗？”

池鱼掰着指头就算：“你一个月还我一两的话，也得至少还上三十个月吧，师父说这东西可不便宜。”

池鱼很想说，我感兴趣啊！好歹是黎知晚的婚礼呢！

“哦？”沈故渊扫了何宛央一眼：“这不是住在南苑里的那位吗？”

“那你可真是贤惠。”沈青玉半个字也不信：“好吃好喝地住着不乐意，非来给人当丫鬟攒银子。”

铁石心肠！池鱼摇头。伸手去将宛央拉过来，道：“咱们走吧。”

宛央点头：“因为……”

说到后头，语气那叫一个苍凉啊，仿佛一个被人辜负却依旧痴情不悔的情圣，轻轻抬头仰望天空，晶莹的眼泪都能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

说着，又笑了笑：“看来我没有算错，皇叔果真如我想的一样，是个不爱热闹的人。”

沈故渊一脸宠溺地道：“既然是送你的东西，自然由你做主。”

“几年前，青玉哥哥流落到我们的庄子，是我将他救回去的。”

池鱼从厨房回来，差点就撞着走路不看路的沈青玉。

“大人有何事？”郑嬷嬷笑着拦住他：“主子们都在休息呢。”

说着又拱手：“先走一步了。”

出了门上车，池鱼才笑着问：“你也不怕她跟人说你不关爱晚辈？”

“郡主。”何宛央过来了，怯生生地看一眼旁边闭着眼的沈故渊，提着裙子就给池鱼跪下了。

池鱼将她扶了起来，扫了旁边装睡的自家师父一眼，为难地道：“这要是我的东西，我也就直接给你了，但……你要不要给我讲讲，它为什么对你很重要？”

叶凛城挑眉，转头看过去，就见门口站了个脸色不太好看的少年郎：“宛央，你打算一直坐着？”

池鱼道：“郡主该有自己的马车，为何要同我们一路？”

沈青玉皱眉，说实话他是认得出来的，这块紫晶是他当初落难的时候带着的。后来看何宛央照顾他很是尽心尽力，就随手送她了。但……

然而，沈故渊竟然低头凑到白妙言耳边，嘀咕了两句。

“你嗓门太大，吵着我了。”不悦地还她一个瞪眼，沈故渊起身道：“还是府里睡着舒坦。”

看一眼沈故渊的神色，他摇头：“肯定是你认错了，三皇叔说这是买的。”

池鱼哭笑不得：“咱们不是说好成亲不算数了吗？怎么又是夫君了？”

“哎。”白妙言连忙道：“你们等会是不是也要去唐府吃喜酒啊？能不能带上我？”

动作虽快，池鱼却还是看见了，当即就眯了眼：“来我院子里欺负我的人？”

叶凛城手里捏着白花簪转得高兴，戏谑地看着他们道：“这白花重要吗？我瞧着好看，顺手就摘了。”

池鱼瞧着，连忙收敛了动作，温温柔柔地坐下来问：“然后呢？”

池鱼吓得蹦了起来，跟着她蹲下：“你这是干什么？”

马车就在她跌倒的时候停下，沈青玉皱眉下车来，看着她问：“想跟我一起去京城见世面？”

疑惑归疑惑，师父的吩咐还是要做的，到了唐府，池鱼提着裙子便下车去找人。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池鱼抬手就想把盒子塞回他袖子里去。

这是什么？戏本子里最受欢迎的俏郎君款式？虽然听着是和沈故渊有点像，但有一点，绝对是错的。

马车到了仁善王府门口，池鱼跳下车，还没站稳，就听见一个甜甜的声音欢喜地响起：“三皇叔，你们回来啦？”

这好像也是，沈故渊那厮，眼高于顶，好像没把谁放在眼里过。叶凛城摇头，继续喝茶。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沈青玉看了看四周，勉强朝她拱手：“借一步说话。”

“啊？”池鱼愣了愣：“归我安置吗？”

微微一噎，池鱼咬牙：“是，王府里您说了算。”

“想来也是。”池鱼点头，戏谑地道：“咱们小时候的事情都是前尘往事了，大人自然不必挂在心上。”

“人？”郑嬷嬷恍然：“你说宛央啊，她已经做了这主院的丫鬟了，为期三十个月。”

“你看，人家都知道我哪里都好，你却这么嫌弃我？”叶凛城道：“我是真心跟你当兄弟的，热腾腾的心捧在你面前，你可不能往地上扔啊！”

池鱼一愣，低头看了看自个儿：“我……应该是个女人。”

“民女不敢！”何宛央摇头：“但这的确……”

之后，她就开始守寡了。婆家来山庄闹过，骂过，被山庄的人挡了回去，她也就一直穿着灰白的衣裙，簪一朵白花，当一个寡妇。她觉得，只要还能天天看见沈青玉，其余的都不是很重要。

见宁池鱼看得专心，沈青玉也就顺眼扫了过去。

“借过。借过。”穿着灰白衣裳的夫人焦急地往外走：“请让让路。”

“别想了。”叶凛城拍了拍她的背：“准备午膳吧，我饿了。”

“我知道。”池鱼看了一眼四周，应付着面前的人，心里不免嘀咕，自家师父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休书没给你，我就是你夫君没错。”叶凛城挑眉道：“只不过我这夫君大度，容你心有旁人，也容你胡作非为，只要娘子知道还有夫君这么个人在即可。”

知道就好。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沈故渊转眼，看着何宛央道：“那就跟我们走吧，今日起，你姓氏暂去，唤宛央。”

“可……”白妙言瞪眼，劈手就指向后头的宁池鱼：“她不是跟我一样吗？为什么就可以住在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