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疆是荧翡长公主所出,东骏虽说比不得我大隆文化深厚,但也知个血脉正统,他身上淌着两国血脉,只此一点,就是东骏王朝男丁死绝,也未必轮得到他去争论一二。”
“在大隆做个碌碌无为的郡王,不如回去做个有实权的王爷,贺疆未必奔大统去,但这点野心,此子不缺。”
裴岸颔首,“大哥,难不成东骏之事儿,与安王爷有关?”
秦大郎缓缓摇头。
“这个说不准,我与你透个口风,金拂云与贺疆偷情之事,随着宏安郡主昨日薨亡,只怕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又怎样?
裴岸寻秦大郎也就是说金家的事儿。
“金蒙与贺疆,利益牵扯这般大?”
秦大郎眯着眼,“我也是近些时日才知晓,他二人早早就勾结在一起,金蒙长期驻守溧阳边陲,与朝堂之中好些个权贵,缺了应酬往来,但每当有人参金蒙违抗圣意之时,定然跳出一堆大臣,提及金蒙军功赫赫,忠心不二。”
裴岸一点就明,“是贺疆帮着他应酬着这些关系?”
秦大郎哼笑,遂反问道:“四郎也觉得不可思议?”
裴岸长叹一声,“雍郡王,藏得可真深。”钟爱龙阳之癖,若不是宋幼安透露一二,他哪里会知晓?
如今,秦大郎又说一向看似平庸的贺疆,实则长袖善舞,竟然深藏不露的能人。
“四郎,圣上也在等个机会。”
专门召他入宫,谈了东骏使团的事儿,他能嗅到圣上的心思,那等独裁的圣上,怎地能容金蒙在他眼皮底下一人独大?
裴岸难掩郁结。
“大哥,金拂云谋害内子这事儿,也只能再度隐忍?”
秦大郎听来,粲然一笑。
“四郎,放心吧,金拂云经此一事,金蒙未必能留她,上次她回到溧阳,金蒙就差点杖毙了此女。”
裴岸听来,不由自主攥紧拳头。
“大哥,你也说了,金家与贺疆狼狈为奸多年,早早不提这亲事,却在今岁冷不丁促成,想必也是两家利益之间,已到了不得不结盟之时。”
秦大郎听来,缓缓点头。
“是这个么理,这不是桩两方都欢喜的亲事,但也是除此之外再寻不到更好的结盟方式,但是……,金蒙再势力,也不敢留这等污了名声的女儿。”
裴岸心生无力。
“大哥,终究是我太弱,是我镇国公府式微,内子被如此伤害,我身为丈夫,却不能为她出口气。”
秦大郎一听这话,哑然失笑。
他轻拍裴岸肩头,“小不忍则乱大谋,金拂云这姑娘野心极大,但有一点儿毋庸置疑,就是她还算有眼光,看上了你这般能干的人。”
裴岸低头,很是落寞。
这是在韶华苑不曾出现的挫败,“能干……,也只有大哥与我家二哥,这般安慰我来着。”
“四郎,你才二十三岁,吃着二十四岁的饭,年少有为!”
“被金拂云看上,给内子屡次招来杀身之祸,这并非我所想。”裴岸如实说道,“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前头婚配的贺家大郎之死,也是这女子有意为之,这事儿……,你知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