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难掩讶异,他并非不知,但不曾想到,秦家竟然也清楚。
“东宫与我说来,想必你知些,但又未必全明了,此女魔怔,贺家无冤无仇,但她出手狠毒,更别提观舟表姐的事儿——”
说她痴心,可行径又是乱来。
“大哥,这些事儿都是金蒙指使她所为?”
秦大郎笑着摇头,看着眼前自家幼弟的挚友,心中生出一股复杂的情愫,这些事儿,宋观舟知晓,却不曾与裴岸交心。
裴岸略闻一二,瞧着也未曾同宋观舟言说。
说夫妻生了疏离之心,可明眼人都能看到夫妻恩爱。
“倒也未必是金蒙所为,毕竟儿女情长在我们金大将军眼里,最不值得一提,宏安郡主如今殁了,又要治丧——”
“我知大哥所言,如今时机不对,忍让为先。可金家如此狂妄,实在让人愤慨!”
话赶话,说到后头时,秦大郎与裴岸交了个底。
“你与观舟好生说来,这时让金拂云一死了之,方才是便宜了她,我个人的想法是,得让金拂云活着!”
屋外寒风紧冽,吹得人骨子里都是冰冷。
像死人那样的冰冷。
裴岸离开秦府时,白日里还好的天,又开始落着小碎米雪,阿鲁欲要问个好歹,可看着裴岸脸色铁青,也就咽下了所有话语。
待裴岸回到韶华苑,除了壮姑带着两个小丫鬟在屋内,不见宋观舟身影。
“少夫人呢?”
庆芳赶紧指着碧落斋荣福苑的方向,“少夫人见四公子迟迟未归,索性出去走走。”
“差人去请回来。”
他本是想亲自去,可官袍在身,太过板正,如今浑身疲惫,只想早点洗漱更衣。
张芳慧头上裹着毛皮宽抹额,瞧着精神大好的宋观舟,由衷舒了口气,“众人说你受了凉,倒是惊着我,这会儿看着气色倒也还好,我就放心了。”
因她难产,大伙儿都三缄其口,待她生完,却不曾等到宋观舟上门来贺喜,许淩俏与齐悦娘都哄着她说,宋观舟去安王爷葬礼上头着了凉,待好了再来。
“嫂子莫要担心我,我这身子惯常小磕小绊的,不打紧。”
宋观舟探头瞧着襁褓之中的婴儿,满脸欣喜。
“嫂子姐姐们说宝儿乖巧白净,我还想着刚生下来的孩儿能有多白净,今儿一瞧,果不其然,长大定然是个小美人。”
张芳慧一听,满脸欢喜。
“只要有你与凌俏一半好看,我这做母亲的,就心满意足。”
“定是比我二人好!”
齐悦娘打趣道,“这小宝儿不哭不闹的,想吃了哼哼几声,吃饱就乖乖的,极是好带。凌俏都能抱着耍玩,你也抱抱?”
话音刚落,宋观舟连连摆手。
“可别,这么小的宝宝,我不会抱。”
看看就得了!
幸好小丫鬟来得快,一听说裴岸回来,宋观舟赶紧起身,“好嫂子好姐姐们,来日等姐儿再大些,我定然爱不释手。而今可为为难我与宝儿了……”
惹来众人大笑。